說完他開口問道:“你能猜到任平為什么會死嗎?”這里的房屋和景色無疑仍是守陰村祠堂該有的模樣,可祠堂內(nèi)部,所有格局卻都已經(jīng)變了樣。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那我們分一分棺、分一分房間?”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直到畫面中的某人忽然抿了抿嘴。導(dǎo)游的身形倏地定在原地。
徐陽舒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嚇人的臉,簡直就像鬼片照進了現(xiàn)實。說完這些后他安靜下來。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
但20個人并不足以將整個建筑群全部包圍起來。
這家伙怕不是腦袋有什么問題吧?又是一聲,整個棺材似乎都一起震蕩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一部自己曾經(jīng)看過的泰國鬼片。
不知怎么的,撒旦看著他的動作,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你到底要問什么?”神父欲言又止。秦非已經(jīng)站起身:“告解廳。”
……沒有,什么都沒有。
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guī)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
蘭姆的身形瞬間僵住。但他就是有辦法把平平無奇的語句說出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染力來。顯而易見,任平失敗了。
程松一改往日冷漠的姿態(tài),在如此險要的關(guān)頭,竟還抽出空來寬慰起其他玩家來:“還有最后兩分鐘!”秦非垂眸道:“還記得進門前我說過的嗎?進入門內(nèi)后,我們或許會回到過去的守陰村。”
這間房中的一切都十分流于表面。秦非猛然抬起頭來,視線落在自己身旁的車窗上。村長的呼吸急促起來,雙目赤紅,跌跌撞撞地走向又一口棺材。
秦非但笑不語。
真的有人能在副本里睡好覺嗎?蕭霄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受到了沖擊。可五根手指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還是那么直挺挺地僵在那里。“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獨享這把鑰匙,要不然會引起眾怒,所以就想了這么個釜底抽薪的辦法。”
這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雖然身處荒山野村,可就像是有一座巨大的舞臺緩緩從腳下升起,無數(shù)聚光燈匯聚在舞臺中央,將秦非所處的一小方土地映照得光芒萬丈。然后意猶未盡地舔了一圈嘴角。假如直播大廳有表情, 現(xiàn)在一定連嘴都會笑歪。
村民們朝著大門的方向沖了過來,秦非站在通往大門的必經(jīng)之路上,眼看一個又一個人哭喊著從自己身體上沖了過去,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剛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見,天空像是一張漆黑幽深的巨網(wǎng),將地面上的一切攏入其中,難以逃脫。
觀眾們的討論話題也從副本內(nèi)容瞬間轉(zhuǎn)移到了奇奇怪怪的方向。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
在西方傳說中,它代表罪孽、邪惡的欲望、謊言,代表著一切不吉祥之物,抑或是——這家伙不是說他這兩天一直躺在棺材里嗎!
“回去睡覺吧,別呆在外面了。”秦非看了一眼時間,像拍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腦袋。“那是什么東西?”
威脅?呵呵。眼前的屋子似乎變得新了不少,門上的漆面完好,秦非用腳尖在地上蹭了蹭,發(fā)現(xiàn)屋里落的灰也沒有那么厚了,地板磚上纖塵不染,光可鑒人。
很快,這座游廊中便再也不存在片刻安寧。
青年豎起食指,對蘭姆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秦非此刻終于明白了。前兩場每次選用的都是全新的、從未有人看過的副本世界。可事實就呈現(xiàn)在他眼前,有一個玩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jīng)被窗外的怪物拆吃入腹。
進入紅門的決策就這樣被一致通過。就算他再怎么特別、再怎么突出,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也只能是十死無生。
那為什么還有一半的玩家被強行抹殺在了副本里?程松沉著臉死死盯著刀疤,從他緊鎖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來看,剛才發(fā)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經(jīng)被這二人收入眼底了。
只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jīng)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chuàng)傷——當(dāng)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
緊接著。灰白色帶著血絲的眼白,深灰色的瞳孔,甚至在上下還長了兩塊眼皮,上面生長著零星稀疏的睫毛。秦非將門拉上,十分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了秦非的床上。
“系統(tǒng)!呼叫系統(tǒng)!我們的NPC是不是應(yīng)該迭代一下了??”秦非才不想要它的腦袋,他一點伸手接過來的意思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那六具尸體的名字,秦非倒是記得——祠堂里那六個牌位上有寫。
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shù)紅方玩家那樣差。鏡中人平復(fù)了許久呼吸,終于將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樣。他頓了頓,問出一個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問題:“所以,為什么這家人門口掛著的紙錢是紅的?”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村中的石像。聽了秦非的話,玩家們集體沉默了。
作者感言
作為一個決策者,他有評估危機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