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抬起腿晃了晃,幾乎感覺不到什么重量。
他根本沒有打開彈幕列表,就算打開了,這些涉及到其他玩家的聊天內容,他也通通都看不見。這樣的情況,秦非以前無論是在警局還是在居委會,隔三差五就能遇見幾回。
還有那兩個6號自己原本想吸收、卻又對他不屑一顧的公會玩家,他們也對12號言聽計從。“……”
他這樣說著,視線卻并沒有落在院中任何一個人身上。它似乎也并不怕那些副本中的boss們,他們都不會主動來傷害它。孫守義看了一眼秦非,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斟酌著言語道:“老爺子,所以那些失蹤的游客?”都怎么了呢?
只是不知這種情況隨著今后他技能的逐步升級,能否得以改善。
看來這個方向沒有錯。他的腳步壓得極輕,呼吸也放得緩,以至于隔著薄薄一扇門板,外面的3號完全沒有聽到他的動靜。
鬼女這番話,又一次證實了他的推測。就像秦非剛才所提問的那樣,獵頭玩家的存在無疑是破壞了直播時玩家之間的平衡。
那卑微卻堅韌、直到死到臨頭依舊永不放棄抵抗的弱小生物。如果他能成功,那他就會直接成功。這東西在干什么啊?莫不是想把這扇門打開?這就去只是一塊被卸下來的門板子,連門框都沒有,有什么可開的。
秦非曾在鏡子中看見過自己的里人格,那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人告訴秦非,自己是撒旦。
當場破功。沒等秦非回答,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13號也沒在規定時間前完成任務,他不也沒事嗎?”
那些原本搖著頭準備離開的靈體頓住腳步重新折返,熒幕前狹小的區域被擠得水泄不通。
但,很快他便發現,來人并不是黑袍男。事實上,在秦非沒有提出這個問題之前,大部分玩家就已經意識到,本場副本的競爭壓力非常大。
見有人動了,導游的尖嘯聲戛然而止。
雖然只在恍惚中瞥見一眼,可方才窗戶背后那只眼睛眼白泛灰,渾濁得不像話,眼圈泛著駭人的紅色,看上去簡直不像是個活人。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境與現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
餐廳里寂靜無聲,這氛圍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進行一場怪談直播,卻好像突然來到了兇案發生現場,正在聽著警察叔叔有條有理的分析案件發生情況。但怎么連性別都錯亂了?
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擔心。隨著他的腳步移動,鈴鐺聲不斷傳來。
“反正假如到時候真的遇到什么危險,咱們打不過就跑唄。”三途心亂如麻。
這算哪門子知心好友,損友還差不多。都是在逃命,怎么大家差的這么多啊??他像是在演恐怖片,對方卻像在演偶像劇。“這種音色,網戀可以把我的褲衩子都騙掉。”
這是逆天了!程松心中一動。
蕭霄都無語了,這群村民怎么能這么沒用!
鬼火已經快被嚇哭了。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好在為了封印尸王,村祭的儀式感做得十分足,祭臺邊緣懸滿了桃木劍,玩家們總算不用赤手空拳對付那些尸鬼。
或許黑了點、臟了點、墻壁上的血污多了點,但總之,它應該與他在副本一開始時去到的那個教堂大差不差。
然而,沒過多久,秦非便覺察到了不對勁。不出他的所料。
秦非卻微笑抬頭看向導游,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驚掉下巴的話:“旅行團的住宿條件真不錯。”他是真的沒想到,秦非能找出這么離譜,但聽起來又莫名合理的理由。即使是已然經歷過幾十場直播的程松,在此刻都依舊忍不住地心潮澎湃。
窗外的霧色越來越濃,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大巴車窗投出去的光勉強將周遭不到半米的區域照亮。雖然導游也在車外面,但那是npc,不能當做正常人看待。
但。比如現在,秦非就完全無法通過自己屬性面板上數值的波動來判斷副本是否出現了異常變化。看上去是一個普通的NPC。
玩家們的身形倒映在銅鏡中,扭曲變形,如同一個個被拉長后的鬼影。或許是三個——那個叫林業的小子一天了還沒回來,想必兇多吉少。
可大約在短時間內身體還有他自己的后遺癥,秦非還是動不動就咳個不停。青年神色平靜,提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下:一如上次那樣,他被彈出了蘭姆的身體。
只是,現實很快打了徐陽舒的臉。她之所以會出言支持,想來也只有一個原因:
在規則世界中,玩家們若是想要在直播正式開始前提前得到副本線索,需要付出很重的代價。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
作者感言
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