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對方無比平庸普通的一句話,卻傳達出一股十足的羞辱氣息。這讓還在D級最低邊緣線游走的鬼火羨慕得眼睛都紅了。秦非輕輕吸了吸鼻子。
秦非瞇了瞇眼。
那雙無波的湛藍色眼眸對準秦非的臉,潛藏著暗流的黑色海水波動越發分明。剛才他們一隊人光顧著灌補充劑,脖子上的繩索都還沒解開——主要是秦非在樹林里為了方便,給他們打的都是死結,實在不好結。
他忽然張嘴大笑了起來。夏季的白天漫長,如今才剛過7點半,幾人頭頂的天空還是藍白交織的。到時候該不會全小區的鬼,都跟在他一個人后面追殺吧?
應或可以肯定,黎明小隊中的另幾名玩家都沒有收到過這個提示。
老板娘頓時生出一種很微妙的、“到底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的錯覺。“18歲以后才是大人。”但秦非沒有解釋。
“已全部遇難……”下了那么多本,頭一回見這么不正常的指引NPC。黑晶戒在這次進入副本后,就一直十分沉寂。
秦非滿意地笑了笑,他半途解救收來的這個小弟,還挺忠心耿耿。沒想到居然這么輕易。谷梁僅剩的一只手就像失去控制了一般, 瘋狂擦拭著尸體上殘余的積雪。
三秒。他往旁邊移了幾步,斬釘截鐵地道:“反正我今天晚上就待在這里,不出去了!”
恰好雕塑那頭出了新的狀況,秦非便趕過去查看,原想順道借烏蒙那把削鐵如泥的刀來用一下,沒想到谷梁居然躲在后面撿漏,還這么猛,直接徒手上!“咳。”秦非清了清嗓子。那尖細的嗓音,仿佛能夠扎穿耳膜,令房間外的玩家們同時皺起了眉頭。
“你是什么意思?你說我們這群人里有鬼??”秦非站在帳篷人口旁盯著手機發呆,其他玩家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和幼兒園里抓到的鬼并不是一個路數。雪怪皮肉堅硬干癟,即使被利刃切割,流出的也并非血液,而是一種黑紅色腥臭無比的粘稠物。接二連三的雪怪落地,與峽谷后方襲來的大軍兩面包抄,將玩家們堵死在峽谷中心的一小方空間內。
聞人黎明這樣安排,是擔心刁明晚上會作妖,影響到他旁邊的人,所以刻意把它安排進黎明小隊中嚴防死守。
鬼嬰從領域中爬了出來,“砰”地跌落在雪地上。萬一一不小心把自己玩死了怎么辦?薛驚奇一愣:“……就前面這棟居民樓啊。”
門外的小賊聽到這段對話, 似乎停住了腳步。
既然他買東西不是亂買的,那除了這幾樣刷門用的道具以外,其他那些東西又是想做什么呢?那三個穿著保安制服的玩家已經腿抖如篩糠了,其他玩家向他們投來懷疑的視線。事實上,進屋后能“贏10個彩球”的游戲,和“石頭剪刀布”,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游戲。
隨著銅質鏡托的問世,新的系統提示響徹在眾人耳畔。求求你,求求你閉嘴吧!不知系統投放玩家時是不是刻意為之,和秦非這邊一看就都很好說話的乖乖崽不同,對面那群玩家怎么看怎么不好惹。
段南苦笑。要年輕的。
這真的是污染源嗎?污染源會這么不講道理?
越來越多的玩家通讀完了全本手冊,魚貫進入拱門內,秦非四人夾雜在人流中,走進游戲大廳。
在說完最后的那個“布”字以后,室內空氣陡然寂靜。死者陣營的通關條件還沒有揭曉。
“加油,加油主播!夜還很長,你熬不過去的~”這是他特意挑選的位置。大約已經是一場普通D級直播的30~50倍了。
一邊說能走,一邊說不能走。
“主播已經贏了啊,不用擔心了。”隨后,喧囂的討論聲如潮水般涌起,比豬人來之前嘈雜了幾倍。在那一行人來到樓棟門口之前,秦非剛剛帶著陶征和彌羊轉過中央廣場的拐角。
“主播搞快點啊啊啊——”通風井后的六個玩家縮在一起,屏息凝神,連動都不敢動一下。林業的聲音混雜在機械嗡鳴中,顯得十分模糊,玩家們費了極大力才勉為其難聽出個大概。
他的臉上一如既往掛著和煦而溫暖的笑,就像一束光穿透所有黑暗壓抑的死亡氣息:昨晚他是抱著要和小秦做對的心態,才去挖那塊地磚,可等他受傷以后,小秦卻還給予了他傷藥和補血劑。
有玩家輕聲提醒道。“確實挺牛的,當時他莫名其妙報出蝴蝶的名號,我直接聽懵了。”纖細的藤蔓纏繞著手腕,穿過肩胛與脆弱的頸項,仿佛想要在這里結成一張網,將秦非困在原地,包裹成繭。
游戲區,某條分支走廊上。和昨天一樣,這個時間點,商業街上已經人滿為患。
銀亮的月色灑落在小徑上,光暈將青年的面部輪廓氤氳得格外柔和。
每個人身上都藏了一點,就是沒給后來的那些玩家留。可這就是最后一張照片了。聽筒中傳出壓抑著不耐煩的詢問:
作者感言
什么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