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臉上難得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一雙溫柔的杏眼像是盛著水霧，視線流轉間仿佛柳枝拂過湖面，漾起一片瀲滟的波紋。他為什么會認為這是一樁無需在意的小事，因此隨手打發了兩個最低等級、連自我思考的能力都快要失去去的傀儡盯梢？反正如果玩家不主動指定生活管家，系統也會隨機給分配一個。

他從前的一部分猜測已經被證實，污染源和系統之間果然存在著對立關系。

副本玩家可望而不可及的頂級存在。女鬼一直背對著他們，不愿回過頭來。可從傷口的紋路看，這的確是一具人類的尸體無疑。

他下意識的手腳并用向后退，退了幾寸后又停下。

秦非不再猶豫，站起身。“誒誒，你這人——”

鬼火忽然閉上嘴，臉色難看了起來。

秦非臉上掛著核善的微笑，動作絲毫不客氣地上前將他擠開，在孔思明身邊坐下。不管多高級的玩家對NPC基本都很客氣，就算碰上非常難搞的玩家，頂多也就是稍微多干點活。

秦非眉梢輕挑。“怎么回事？！”爬的比較慢所以還在上面的丁立和段南心驚膽戰。

“有東西，正在那里等著我們。”

玩家們肯定需要按照時間表和地圖，將所有垃圾站全部搜尋一遍, 才能夠找齊召喚邪神所用的祭壇。果不其然，六人齊心協力地撅著屁股找了半晌，成功在垃圾站門口一處是被新鮮挖掘過的泥土下找到了——

所有房間都是空房間。“老婆開掛了呀。”黎明小隊的人打定了主意，只管他死活，不管他半死不活，一路上連話都不和他多說幾句。

“而是進了傳說中的那座不存在的雪山。”新聞為什么會說他們11號凌晨時已經失聯超過24小時了？

丁立幾人嘆為觀止，想起副本剛開始時，他們對菲菲那種帶有侮辱性的打量，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看起來像是……祂一直在沉睡，像一片躺在幽深海底的碎玻璃，沒有絲毫攻擊性。

越向公共廁所走，這股味道就越濃。

反正讓他自己找他也找不到，現在也只能信這個小子了。秦非闖進的這條走廊，出現的污染跡象顯然就是“柔韌度變化”。老虎露出不忍的表情：“剛才的狼玩家，也像他這樣。”

11號早上，登山隊群里確實正在聊進托羅蒙德山的事。“連最低階的傀儡都能夠這樣控制自如。”1.晚餐每只動物都有份。

為首那個工作人員中舉起手中的桶，示意一切準備就緒。

可與此同時，他那僅存的一丁點自我意識卻正瘋狂叫囂著：救命！救命！“倒也不一定, 雖然他們學不來大佬一年直升S級, 但還可以學學大佬別的呀, 比如兩年失蹤、杳無音訊什么的。”

“可這效果只能維持24小時。”彌羊略帶擔憂，“萬一明天他們來報復你怎么辦？”門口的隊伍中，剩余幾名玩家紛紛站出來表示了不同意。而普通靈體寧可在各個免費的低級大廳打轉，在一堆無聊的直播間屎里淘金，也摳于掏錢去進行更高級別的享受。

這一切都沒能阻止杰克向秦非走來的步伐。刁明不明所以：“臉？我的臉好像有點凍傷了，癢得很，但是用了藥之后好多了。”

起碼在底層船艙中，燈的存在感低到可怕。

薛驚奇現在也很難辦。

“分尸吧。”余阿婆腳下一個踉蹌，視野被突然出現的強光刺得模糊一片，差點栽倒在綠化帶上！蝴蝶在第10位，彌羊在第12位，薛驚奇則可憐巴巴地縮在秦非下面一位。

身后的黑暗中，兩道瘦高高的身影并肩向這邊行來。那之前呢？玩家答：“嗐，你可別提了，中心城的玩家監獄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水泥地大通鋪，拉屎的茅坑就在頭頂……”

這次是他們輕敵了，若不是小秦仗義出手相救，他們今晚注定要埋骨于林中。

“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丁立點了點頭：“其實我也覺得他不對，可我們除了和他和睦相處，也沒有別的辦法。”

他越走越近，神色看上去也十分正常，口中還嘟嘟囔囔地抱怨著：“這是什么東西？”秦非微微挑眉，彌羊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他開始認真打量起手中的物體。剛酸了一秒，彌羊又趕忙將頭轉了回來。

觀眾們幡然醒悟。秦非點了點頭，劃動手指翻閱著相冊里的內容。

鬼火都想不通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和這樣的人成為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