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指認(rèn)鬼”和“殺死鬼”是兩個緊密相連的環(huán)節(jié),前者正是開啟第二環(huán)節(jié)的鑰匙。
要是他再強一些,要是他能更早解開青苔的秘密。既然這座祠堂已經(jīng)不再是正確的祠堂,那又怎么能指望祠堂大門外還會是正確的守陰村呢?
說完這些, 林業(yè)長長舒了口氣。“尸王宴,宴尸王,七月初七第一宴,請尸宴。”與蕭霄周身散發(fā)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原來是這樣,眾人恍然。他甚至能夠在一言不發(fā)的情況下,令正在看著他的人,陡然蒙發(fā)出一種微妙的信任感。七嘴八舌的道歉聲四起。
“對了。”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yè),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xì)如蚊蚋。所有其他玩家心里都一清二楚。
某一日,在神明休憩的瞬間,魔鬼偷偷降臨到了這個世界上。“紙條上被污漬遮掩的, 是‘圣嬰’的‘嬰’。”往常那些來到戶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漬和血跡在離開副本時被清洗掉了,可哪一個不是愁容滿面,一臉驚慌失措,就像是剛進(jìn)城的土包子一樣畏畏縮縮的?
那雪白的墻壁、光潔的地板,此刻都已變了模樣,上面遍布著肉瘤般的突起。
眾人:“……”眼前這個青年非常厲害。雖然是個新玩家,但用“前途無量”來形容也毫不為過。秦非不知道,他看到的這些究竟是真實存在過的,還是僅僅只是鏡花水月。
正在直播的光幕畫面中,白皙清瘦的青年笑容靦腆,微微偏頭看向?qū)?游,清澈的眸中寫滿友善與討好;“希望我們能一起度過愉快的七天。”恰好秦非就有。
一旦他想要得到。游戲終于結(jié)束,玩家們站在原地,目光齊齊投向房間正中的棺材。鬼女和秦非說這些話時,蕭霄就站在一邊,兩只眼睛瞪的滾圓,一臉茫然無措。
謎底即將在30秒后揭開。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zhuǎn),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dāng)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我特么……什么時候說要給全體游客身上抹黑了?!
可是很快,那名觀眾就傻了眼:“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系統(tǒng)顯示他的防窺等級是最高的S +級別。”
全部說完后,教堂內(nèi)陷入寂靜。青年眉眼彎彎,清越的聲線中含著舒緩的笑意:“還記得我嗎?”
報廢得徹徹底底。
秦非已經(jīng)了解情況了。
有些人當(dāng)即便起了旁的心思,幾簇視線在空氣中觸碰,很快,他們便湊在一起,窸窸窣窣嘀咕了起來。蕭霄在旁邊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
且不說他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走吧,一起去戶籍管理中心”
聽這個靈體話里的意思,難道他看過這個副本?“砰!”挑選圣嬰和圣子究竟是要做什么,修女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告訴過他們。
秦非點了點頭,并不準(zhǔn)備在這件事上同村長多做糾纏。又或許是不遠(yuǎn)處的青年雙眸中的光亮太過攝人。至于他們做了什么?
昏沉與黑暗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更多人則是事不關(guān)己,一臉冷漠。祠堂面積很大,而玩家一共只有7人,他們既然決定探查祠堂,就勢必要分頭行動,否則還不知要耗費多長時間在這上面。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
說完他們一溜煙地跑了。就連光幕那頭的觀眾都紛紛安靜下來,雙眼放光地盯著熒幕正中那個滔滔不絕的男人。亂葬崗上,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出奇,孫守義和蕭霄不約而同地抬眼尋找起秦非的身影,可三個人都在被尸鬼追趕,全然找不到機會碰頭。
秦非不禁心下微寒。
在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下,他們似乎將秦非當(dāng)成了一個NPC。
不可能是用完了或者壞了。“大家請開動吧。” 修女的臉上掛著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沖眾人抬起手來。
即使是在和三個闖入者怒目相對的如此危急的時刻,14號依舊不忘輕拍著手臂,哄著懷中的“寶寶”睡覺。
“你可以試試。”村長緩緩開口,預(yù)期中甚至隱含期待,“試試,你就知道了。”蕭霄原地?fù)]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過來。“那太棒了。”青年咧開嘴,露出兩排細(xì)細(xì)白白、如同貝殼般瑩潤漂亮的牙齒。
即使是現(xiàn)在,秦非的反應(yīng)依舊尚算敏捷,可系統(tǒng)強加在他身上的負(fù)面狀態(tài)影響實在太大,而尸鬼當(dāng)前不容絲毫閃失,不過微微一個錯身,他的身側(cè)便又多了兩條新的傷痕。
……還好。慘烈的痛呼聲從不遠(yuǎn)處傳來,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不休。對于秦非而言,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歷史性的一瞬間,因為就在此刻,導(dǎo)游對他的好感度終于突破了20大關(guān)。
作者感言
樣貌清雋溫雅的青年站在冰湖之上,混沌的半透明冰層倒映出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