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沙坑旁踟躕良久,在安安老師徹底不耐煩之前,終于說出了他的答案。“我靠,太強了,實在是太強了,竟然有人在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還能冷靜分析問題?”倒不是他發現自己哪里問錯了。
不走動時還不明顯,一動起來,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開始叫囂著酸痛起來,剛才被黃袍鬼從半空高高拋下的那一下實在是給了他一點苦吃,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些一瘸一拐。這個家伙, 能從副本開始時一直裝死到現在,肯定不是什么能隨便糊弄的傻子。
“縝密???”秦非轉動了一下眼球,用余光瞥見旁邊另一張床上的2號。雖然店鋪前排隊的人不少,但兩口子的動作很麻利,舉手投足間配合十分默契。
這狀若親朋之間閑談般的態度成功迷惑了黛拉修女。著急也沒用。
……
說到這里,程松的眉頭皺了一下。昏暗的走廊上,玩家們已然十分順從地列成了一隊。
年輕人的睡眠質量,果然就是好,秦非不由得感嘆起來。身量頎長的青年神色并不狠戾,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甚至隱隱帶著對眼前倒霉僵尸的同情,仿佛在無聲地嘆息:看,早就讓你聽話,你非不聽,現在知道錯了吧?
不然還能怎么辦?玩家們驚疑不定地彼此靠近,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在虛空中響起對面沙發上,四個人就那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非和NPC閑話家常,你來我往之間已經將關系籠絡得無比熟稔。
他剛才在屋里看過鬧鐘,現在是早上七點半。秦非輕描淡寫道。
可架不住秦非睜眼說瞎話的水準太高:“當然。”如今這波當然也一樣。王明明的媽媽:“兒子出去了好久呀,是去做什么了?”
耳畔的空氣寂靜, 唯有系統提示音叮叮咚咚不斷響起。
現在的在線直播人數是69,504人,歷史累計進出直播間人數是81,397人。在幾聲鑰匙碰撞聲后,緊閉的鐵門被人猛然一腳踹開。
“臥槽!!!”
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就像鬼女曾經對秦非所說的那樣:
“剛才我就想說,那家伙剛出鍋的丸子就往嘴里塞,也不怕燙。”蕭霄一臉呆滯。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伙食很是不錯。幾人頭頂,老式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扇葉仿佛隨時都能掉下,將人的腦袋削飛。
6號話音未落,修女已經搶先一步驚聲尖叫了起來,她的視線穿巡在走廊上的眾人當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什么明搶,說好聽點,那叫威逼利誘。”
難道這三個修女,實際上是同一個人?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神態茫然地望向他。“發生什么了?”說話的是孫守義。
既然他們沒有,那他們還急什么?蕭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們住的這棟宿舍樓一共只有一扇大門,一樓還有兩扇通風用的窗,現在外面都堵滿了人。每一個微小的、不起眼的波折,都有可能給秦非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嘶……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
青年像是完全沒聽見身后屋子里巨大的動靜,輕描淡寫地向前走去:“走吧,去祠堂。”隨著時間流逝,這股腐臭味正在變得越來越濃。
和秦非在正常世界坐過的那些普通電梯沒什么兩樣。神父被秦非懟的卡殼了。
說起來,秦非能這么快聯想到這個,還要多虧了剛才突然冒出來的林守英,他明黃色的道袍上綴滿了太極與八卦圖。秦非似乎明白過來,醫生為什么奉勸他要盡快從迷宮中離開。原來是他搞錯了。
這真的不是系統出故障了嗎?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
他靠近了幾步,伸出手探向面前蕭霄的臉。可眼前的青年手中物品一會兒一變,竟然全是武器。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
秦非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屋內。蕭霄想了半天,忽然靈光一現,他抱緊懷中的圣經,擲地有聲地開口:事實上,別說拿到積分,玩家們根本連獲取積分的途徑都不清楚。
系統提示音再度響起。
作者感言
沒了,實在啃不出什么東西來了,徐陽舒帶著點遺憾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