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的男人將室內的燈光遮蔽,只留給3號一片涼透心臟的陰影。身旁監獄的編號已經從0號一路順延到了7號。秦非的思緒在電光石火間千回百轉。
“咱們要不先去試探一下?”鬼火搓著手,提議道。那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拖曳擦過地面的聲音,對所有人來說都不陌生。說實話,6號嫉妒得整個人都在發酸。
然而他們還不能跑。
再說只要還沒發生,一切便都有可能。
車窗邊緣的墻紙按壓起來濕潤柔軟,顏色比其他區域的墻紙微深,像是被水浸泡過似的。
晚餐結束后, 玩家們來到活動區休息。絕大多數玩家別說殺死,即使在副本里待上許多天、直至成功通關時,恐怕都弄不清這場直播中的污染源究竟是什么玩意。
他沒有忘記,圣嬰院,是一間教堂。馬上就要來到告解廳的門前。這一點絕對不會出差錯。
因為這里甚至算不上是一個完整的空間,只是一幕正在播放的畫面而已。而后畫面逐漸凝實。這真的不是痛不痛的問題啊大哥!
0號囚徒神情不悅地穿行在一個個路口之間。這預感就要成真了。
說完他大概是怕傷到蕭霄的心,急忙又補充道:“主會保佑你盡快聰明起來的,阿門!”人與人之間隱秘的平衡被打亂。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2號已經打開自己的臥室門,閃身鉆了進去。
但秦非沒有理會他。奇怪的是,雖然這座教堂干凈明亮,可空氣中卻總漂浮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怪異氣味。
當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
漆黑的楠木棺材里,彪形大漢痛苦地捂著頭坐了起來。說話的少年和那中年人,秦非都有印象,在禮堂時,就是他們盯著那張掛畫看了許久。
而現在,一切隱而未現的, 都即將呈現在他們眼前了。
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難以揣度的。他走出義莊大門,在門口沖不遠處揮了揮手。屋里沒有窗戶,幾人來時也沒有開門,整個房間都是舊紙張與灰塵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噴嚏的欲望。
秦非蹦跳著用胸腔撞開一個試圖攻上臺來的尸鬼,咬著牙,悄聲詢問仍坐在他肩膀上看熱鬧的鬼嬰:“你就沒有什么辦法處理一下?”頭頂的水晶燈緩緩褪色,成了一盞蒼白色的紙燈。
導游和大巴顯然是同一陣營的,假如導游騙了他們,那大巴廣播也同樣不可信。
這便意味著,玩家從進入副本開始直到現在,一條可信的規則都沒有遇到。明明在上個副本里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現在呢?
沒有!
為什么?秦非并沒有把醫生筆記完整地展示給三途和鬼火看。直到夜晚的鐘聲敲響7次,秦非依舊沒能徹底搞明白撒旦抽了什么瘋。
“鋪墊半天就放這么個屁。”神父:“……”
!!!!
緊接著,眾人無比熟悉的情景再度發生,墻面地面猛烈收縮震顫, 焦黑色的灼燒痕跡像是電影中快速播放的鏡頭,自遠及近迅速蔓延。等到爬回到秦非身上以后,鬼嬰將那東西放到了秦非的手掌心里。然后它呸了幾口,吐出舌尖潤著自己的嘴唇。
觀眾們知道玩家走這一趟會無功而返,是因為他們有上帝視角。
“你們不用動, 會有人來帶你們去祠堂的, 這也是村祭表演的一環。”彈幕界面中瘋狂飄過一些諸如“送人頭了”、“期待主播大殺四方”之類的水話,秦非沒有看見。
凌娜站在最前方,舉起手中的蠟燭,燭火照亮了紙張最上方的標題。秦非微笑:“不怕。”
秦非眼角微抽。“我聽見有個奇奇怪怪的女聲在我的耳邊說話。”那個晚餐時吃相十分難看的玩家。
對于亞莉安來說,這個安全穩定又有著可觀收入的崗位,也不過只是一個招人煩的該死活計而已。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
三途沉吟片刻,解釋道:“第一次上榜的主播,會被系統公開分享個人實時位置,以及一部分直播截圖。”
“最先出手殺人的2號和多次在夜里偷窺玩家的1號,是這場游戲里最早被里人格反噬的。”秦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在干壞事。
作者感言
除了炒肝店以外,晨晨早餐鋪和羊肉粉店也都一起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