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點頭,正式應下了秦非的要求:“一小時內,我們一定保持表里世界不反轉。”和秦非身上揉得如同爛抹布一樣的衣裳不同,蕭霄的衣服卻儼然是被撕成了一綹綹,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四方飄飛,活像一個亂跑的爛拖把。
眼前的屋子似乎變得新了不少,門上的漆面完好,秦非用腳尖在地上蹭了蹭,發現屋里落的灰也沒有那么厚了,地板磚上纖塵不染,光可鑒人。“臥槽!”
油鍋里的玩家死相實在太慘了,大多數人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談永心中千回百轉,抬腳就要往回走。鬼嬰身形一顫,像是被這略顯兒童不宜的畫面給嚇到了。太離奇了,沒有臉的人是怎么看路開車的,秦非不動聲色地挑眉。
或許,這句話還有別的理解方式。空氣震顫起來,墻壁和地板開始蔓延出灼燒一般的焦痕,血跡和霉斑出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他身下那張柔軟的大床變成了一張光禿禿的鐵質刑床。
他眨了眨眼, 瞟向對面兩人的頭頂。配上蘭姆那張柔軟無害的臉,頓時讓氣氛和緩了起來。
秦非轉動著眼珠,在視線可及的范圍內盡量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右邊僵尸見秦非好像對他的腦袋不太敢興趣,還以為是因為它頭上現在沒有帽子,不好看了。在表示世界的教堂和休息區中, 24號的神態、穿著和表現明顯和玩家們不太一樣。
秦非挑眉:“我該去哪兒找他呢?”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便成了一泡血水。
說實話,秦非的心情實在算不上愉悅。
陰暗的環境、恐怖的游戲、事關生死的倒計時、隨時可能出現的尸體,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響秦非的心情。她小心翼翼地望了他一眼,見他并沒有露出不悅之色,這才繼續道:亞莉安瘋狂點頭。
那張嘴以一種驚人的方式越張越大,露出內里猩紅的肉,牙齒肉眼可見地變得細長而尖銳,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口腔。凌娜接過孫守義手中的蠟燭,向前一步。
玩家們各自走上前去,有人去挑選床位,也有人在活動中心內打著轉,想看看能否找到什么規則或線索。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剛才的抱怨。
可是14號,不是昨天晚上就已經死了嗎?
院子后面是一間堂屋,左右還有兩間抱廈,都上著鎖,碩大的青銅色鎖頭上帶著斑駁銹跡,一看就很久沒人打開過了。“艸艸艸,主播突然貼墻壁那么近干什么?我真的好怕他殉在這里啊!”
……這似乎,是一節人類的指骨。“啪嗒!”他那枯瘦干癟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
最夸張的還有叫他媽媽的。實在要命!它已經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這一個。
伴隨著擬聲詞的出現,秦非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當6號發現0號囚徒正在向他們沖過來時,他有些驚慌,但并未失措。“開門啊!求求你!別躲在里面不出來,我知道你在!”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
她尖銳的牙齒再度顯現在空氣中,這令鬼火不由得提心吊膽,生怕秦非下一秒就被撕成碎塊。這個NPC一開口,便徹底將玩家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啊,急死我了,主播沒有把醫生的手冊帶走,等會兒醫生回來他還拿不拿得到啊。”“真的好期待呀……”
沒有門軸、沒有門框,這扇被四塊磚頭墊起來的門,就這樣緩緩打開,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間。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頭頂的陰云散去些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孫守義見狀,不由眸光微動。
他是在關心他!
鎖開到蕭霄這一間時,門外的看守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棺材的邊緣被畫著朱砂的封條貼著,蕭霄試著伸手推了推,沒能挪動。
秦非目送著二人走遠,之后便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
可能在這個區域或這個時間節點是正確的,等到下一個時間點,反倒變成了致命的反向指導。伴隨著天花板和地面的收縮震顫,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每位玩家耳畔。說起來,作為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男生,林業本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
殊不知村長早已在林守英出現的第一時間便似一陣風般離開了祭臺,不知沖往什么方向去了。他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原地不動彈。昨天晚飯時村長曾提到過,昨天是七月初七。
他能看得出,凌娜并不是真的想要與刀疤同歸于盡。
秦非這已經不是厲害。
作者感言
兩人齊齊滑入水池中,當場便死無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