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越來越渙散,8號悶頭躺在床上,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噴吐著血沫的聲音。
剛才他還在想,可惜談永死了,刀疤也沒有跟來。
蘭姆該不會擁有一個和灰姑娘性轉版一樣的童年吧?
只是,一推開門,秦非就瞬間黑了臉。那條清晰的、可見終點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在眼前的,是另一條凌娜從未見過的陌生走廊。
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
他們現在的動作太僵硬了,若是出現在村民們面前,肯定會露出馬腳。他深深凝視著對方,做出一副十足為對方操心的熱心人模樣:“恕我直言,你們這樣的行為是十分危險的,我們需要時刻維持身心的純潔,以表達我們對主的尊敬。”
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這個問題,或許只有像金發男這樣的NPC才會不明白。
導游的身形倏地定在原地。頭頂的倒計時一分一秒滑落,可死亡威脅卻從未減退,甚至愈演愈烈。
“你們剛才有沒有聽見系統的提示?”直播大廳中,這莫名香艷的畫面成功引得一大波觀眾亢奮了起來。她露出一種困擾的表情,那模樣,就像家庭主婦在廚房中發現了許多藏在灶爐下的蟑螂。
“都不見了!!!”屋子里全是鬼,他不跑,難道等著那些會把他抓住當飼料嗎?四人一拍即合,向著規則中心城的方向走去。
村長卻好像并不想走:“不請我進去坐坐?”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
剛進副本時,系統曾經播報過一段旅客須知,告訴玩家們,接下來的15天他們都將在狼人社區度過,社區內包住不包吃,每個旅客身上有50元旅費。凌娜渾身一僵,似有若無的余光中,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說起來,也真是一項人類發展中的未解之謎,為什么人到一定的年紀后,都會變得特別熱衷于給年輕人拉郎配呢?
他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張手帕,那手帕還是潔白的,秦非拈起手帕的一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縫間的血跡。“不行不行,我得趕快回去了!我得把那些家伙們找到關起來才是……”秦非十分無辜地歪了歪頭:“我問過你的,你說要和我一起。”
此刻她的狀態已經和剛才完全不一樣,臉色慘白如金紙,身形僵硬,下巴微微向內勾著,帶著一臉鬼笑。他從不考慮得到后能否使用得趁手,也不在乎會為此得罪多少人。
“然后呢?”談永急迫地問道。村長見祭臺上有異常情況,快步走了上來:“出什么事了?”他看見蕭霄來了,咧開嘴,扯起一個怪異的笑容,那泛黃的牙齒和猩紅的牙齦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一塊一塊細碎的肉屑。
導游仍站在原地,秦非望向導游的頭頂,那個只有他能夠看見的好感度條依舊維持著1%這個低到離譜的數字,絲毫未動。爭論半晌,最后干脆一起離開。她站起身,緩步走到秦非面前。
反倒越聽越像是兩股勢力。
“要點什么?”老板娘問道。他拋給秦非一個小心翼翼的眼神,頭頂的好感度也隨即上升到了12。手一抖,豆子滾得滿桌都是。
“沒關系,我們再往前面找找。”蝴蝶的聲音也雌雄莫辨,“這么短的時間,他走不遠的。”但,現如今,但凡有腦子的玩家都不會動手的。
會不會是就是它?想起方才王順在祠堂里的慘狀,林業瞬間渾身發軟。
這樣想來,一定是在亂葬崗有什么事耽誤他們的時間了。規則世界的直播不對玩家開放,離開副本后又不能在中心城中隨意探討副本里的內容,因此一個玩家要想出名,難度還挺高。秦非對此似乎毫無所覺,他仍在朝著王明明家大門的方向走。
木質枷鎖拷上2號玩家的雙手,牢固如鋼鐵般的大掌按壓上他的肩膀,2號直到此時才回過頭來,恍然如夢般驚呼:“你們是誰!”假如他在別的副本也同樣吸引鬼怪注意的話……與上回不同的是,那股禁錮秦非的力量消失了。
這是急眼了嗎?秦非當然不能讓手將棺材打開,他飛快地伸手,扣住棺蓋兩邊凸出的木椽。
凄厲的慘叫聲由遠及近,又越來越輕,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著談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不忍直視地將視線轉開。秦非本以為,門的這端,出現的理應是教堂的里世界。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
由于過度緊張,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照這女鬼所說,那骨哨對小孩有著異乎尋常的吸引力。于是所有仇恨都找到了出口,他不假思索,沖上去就踹了那條狗一腳!!
秦非站在幾人中間,輕言細語地總結著自己的發現:他身上令他不解的點又多了一個。
漸漸的,他終于反應過來了。【場景任務:區域追逐戰——已開啟!】
無論是在分析復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每一個微小的、不起眼的波折,都有可能給秦非帶來毀滅性的打擊。如果休息區電燈閃爍,請及時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請在三分鐘內離開休息區,否則后果自負。
“他倆也實在夠倒霉的。”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
作者感言
只是不知道為何,近距離下如此微弱的光芒,卻能夠傳到那么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