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道聲音不僅僅是秦非聽到了,就在同一時間,車廂內各處的新人齊齊停下了動作,或坐或站,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
這地方人多眼雜,門口來來往往全是陌生面孔,萬一有一兩個發現了端倪,捅到蝴蝶那邊去,他們不就慘了?而且這種差距,在這個副本中好像格外明顯……
那卑微卻堅韌、直到死到臨頭依舊永不放棄抵抗的弱小生物。就算出去,能跟蹤得了誰呢?“那、那……”
玩家在規則世界中的“天賦”與他在現實世界中的性格、特長、工作等等都有關聯,能夠開啟武器類天賦的人,在現實世界中通常也同樣擁有高超的武力值。他上前半步,代替了蕭霄的位置:“沒事,我來吧。”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用到電話了。
可以看出,這些討人厭的小東西與它們在迷宮外的同類并沒有任何區別,只是最普通的爬蟲而已。“報警,我要報警了!!警察叔叔救命啊,這里有個人用他聰明的腦子對我進行人格侮辱。”
只有秦非,神色未變,在女人看向他時,她甚至回視過去,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這種感覺和人在正常世界中受傷后的感覺截然不同,此刻的玩家們就像是游戲世界中受到控制的系統角色,如同一個個提線木偶般,被系統強行施加的外力影響著。其他玩家束手束腳地窩在門邊。倒不是他們不想坐,實在是屋子里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老人也不在意,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近半數玩家都選擇了和秦非幾人走相同的方向。3號垂落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攥緊,堅硬的刀柄硌得掌心生疼!
秦非彎下腰,拾起一顆,送至眼前。一道身影自不遠處直沖過來,有人跑向林業身邊,一只手環過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將他帶離了尸鬼身邊!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
那花瓣般柔軟飽滿的唇瓣微微抿了起來,翹出愉悅的弧度。秦非心中涌起某種一股不太美妙的預感,轉而將手探向告解廳的門。因為恐懼而瑟縮的心臟再次開始奮力勃發地跳動,血液被迸射至四肢百骸,溫暖重新一點一點回流進整個身體。
“楊柳樹,哪里有楊柳樹?”鬼火說話就像繞口令。
說完他忍不住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背后沁出一層冷汗。為的就是避免什么時候一晃神,自己就開始繞圈。和秦非身上揉得如同爛抹布一樣的衣裳不同,蕭霄的衣服卻儼然是被撕成了一綹綹,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四方飄飛,活像一個亂跑的爛拖把。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雖然是疑問句,使用的卻是肯定的語調。
“我這個人吧,別的本事沒有,但嘴巴還是很會說的。”徐陽舒仰起頭,神態有點得意,“時間長了,還真被我混出了點名堂。”
在凌娜最后沖過去時,她曾經想攀住一旁的立柱,借以穩住自己的重心。奇怪的是,刀疤與程松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兩人一直在旁低聲商討著什么,甚至連秦非幾人離開,他們都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
其實談用自己也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他只是不愿面對事實。就連第一個翻進圍墻里的宋天,都還全須全尾地呆在那里,說明他們犯的應該不是一個必死錯誤。
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有人走上臺來,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塊布,擋住了臺下大半的視線。
秦非還以為亞莉安有什么難辦的大事, 結果她所求的,竟然僅僅只是希望秦非在提交線索時,能夠在下方的內部邀請碼上填上她的工號。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
果不其然,才走出幾步,他便覺得后背森森發涼。有老玩家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些不太貴重的備用衣物之類,放在床上當做標記。也有人將被子鋪開,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秦非安撫般地拍了拍鬼火的肩膀:“不要擔心,你看我這不是什么都沒說嗎。”
假如祂無所不知,那后面一條規則也就根本不可能成立了。幽幽銅鈴聲響中,十八名玩家從各個方向被迫轉身往回,各自臉上都寫滿驚懼難安。棺材里面靜靜側躺著一個人,雙眼緊閉,面色蒼白中帶著青紫,呼吸微弱,額角不斷有細汗淌出。
排查完臥室內的角角落落后,秦非終于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臥室門。亞莉安十分愿意賣給秦非這個人情。“我水晶般純粹的心能夠為我作證。”
“主播臉上沾血的樣子真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戰損控?”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
都打不開。“不是不是。”
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報紙的最外層印著豆腐塊一樣的圖文, 打眼看與平常的報紙無異,但若仔細閱讀便能發現,那上面的文字根本構不成連貫的語句。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他看著三途身上黑色的護腰帶被鮮血浸透,演變成一種介乎在黑與紅之間的詭異顏色。“你、你……”
或許沒辦法透露得太詳細,但,有的時候,哪怕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點點,也會對副本中的局勢造成巨大的影響。這根電話線,秦非剛才檢查大巴車的中控臺時發現的。
阿姨被強制傳送進了副本。沒用,一點用也沒有。過了好幾分鐘, 兩名玩家青白交織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血色。
不發一言,對周圍的動靜也漠不關心。所以,他現在扮演的角色,就是這個學生王明明?
林業還沒緩過來,捂著嘴要吐不吐:“有個白方的玩家指認出了一個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他馬上就死了。”
而正在努力撬迷宮墻角的秦非也遇到了一點困難。“是這樣嗎……”
凌娜真心實意地認為,比起那群躲在義莊里混吃等死的廢物男人,她理所應當更有資格活下去。
作者感言
“如果程松不愿意放棄刀疤, 我們就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