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書桌邊坐下,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直播大廳中,剛才還在為秦非提心吊膽的觀眾們瞬間吐槽聲一片。
假如6號現在將11號的毛病抖出來,他豈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安安老師面帶自豪地說道。
頭上傳來的痛楚還在繼續。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很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他還要等鬼嬰出來。而之后給6號幫忙,則是因為他異想天開,覺得他們反正也要失敗,他還不如干脆反水投靠6號。
青年如沐春風般的氣質終于還是打動了眼前的小怪物,鬼嬰肉球一般的面部蠕動著,良久,細聲細氣的聲響從他的嘴巴——也有可能是其他別的什么地方發出。雙唇不斷輕顫,額角有汗水滑落。一號似乎也是這樣,血淚漣漣的眼睛死死盯著秦非,鼻尖不斷聳動著。
看著黃袍鬼躍躍欲試涌動的身形,秦非額角驀地一跳。
可是不理他的話,他又喊個沒完。“主播到底在干嘛呀??”
“在等著積分到賬呢。”3號自己將自己的后路堵死,沒人會為他出頭。林業下意識地想握拳。
小小的玻璃瓶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成粉末,淺紅色的煙霧在地面緩緩升起,復又消散。
他只有找人。毫無疑問,這是一臺可以接通的電話,寂靜的車廂內,只有耳旁的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像是在誘惑著他按下撥號鍵。
秦非微笑著,大言不慚地開口:“ 哦,今天上午遇到教堂的神父,我們聊了聊。”
一行人就此離開大巴,踏上回程的村道。但。如今眼前的局面,卻似乎已經超出了大家曾經的預想范疇。
他們身穿著和秦非在徐家祖宅中看到過的那些僵尸一樣的清朝官服,雙手直挺挺的抻向空中,手腕和腳踝上都綁著鈴鐺。刺頭神色不悅:“什么叫應該呀?”“主播肯定沒事啊。”
除此以外,6號更想看到的,是3號被12號解決掉。
其實它們心里清楚,無論從什么角度看,主播真的都已經很厲害了。
指南?又來?和七月十五林守英殺人沒什么區別。
問題不大,只要修女不為難他,她愿意叫他爺爺都行。黑暗中,的確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后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秦非從口中溢出一聲悶哼。
根據這句話中隱藏的指向來看,所謂的“糟糕后果”,應該不會是秒死。“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好辣啊啊啊!老婆穿神父裝看起來真的好禁欲哦!”
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徐陽舒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秦非聳聳肩:“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毫無疑問,現在的局面是每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少年膚色蒼白, 淺灰色的眸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懼,柔軟的睫毛輕輕震顫著,在臉頰上投落一排密密的陰影。
以他現在的身體大小,要像剛才那樣掛在秦非的手臂上已經有點不太方便了,小僵尸就一把抱住了秦非的大腿,像個掛件一樣懸在那里。她小心翼翼地望了他一眼,見他并沒有露出不悅之色,這才繼續道: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
但此時此刻,毫無疑問,有一束光照了進來。
相反,由于雙方之間的積分懸殊過大,三途和鬼火很有可能會選擇反過來協助12號。
秦非點了點頭:“整個煉尸的過程要花六小時,我們必須在天黑前完成。”
三途對事態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誰把我給鎖上了?”
和桌上的食物一樣,那掛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
主播一定就要死了!
作者感言
并不是所有玩家都相信6號的辯解,但6號話音落下后,的確有幾人露出遲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