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的被秦非說中了。秦非接過三途手中的筆, 筆尖落下,在紙上畫出長而筆直的橫線。
老頭鬼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對將來美好生活的暢想,聽得蕭霄嘴角直打顫。掛墜正中的透明槽中,深紅色的液體已經(jīng)快要灌滿,被托舉在圣母的手中,像是一顆正在火熱跳動著的心臟。
少了秦非吸引火力,孫守義這回比在亂葬崗上時還要狼狽,襯衣的下半節(jié)都被僵尸啃掉了,露出圓鼓鼓的肚子。
“他的證詞無效!”6號宣布道。
秦非不太好看的臉色令蘭姆越發(fā)緊張起來。
秦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從懷中拽出來一枚吊墜。他想跑都跑不掉。明早再看不就好了。
遼遠(yuǎn)的天空另一頭,不知名的鳥類不斷發(fā)出悲鳴,地表的泥土是黑色的,十分蓬松,踩上去會微微下陷,就像剛剛被犁耙犁過的田地。
教堂內(nèi)看起來很新,就像秦非在表世界中曾見過的那樣,座椅擺放整齊,精致的雕花彩繪玻璃鑲嵌在墻上。唯一有機(jī)會突破副本的線索很有可能就藏在這里,他們除了向前毫無其他選擇。當(dāng)時大廳門口排著兩條長龍,蝴蝶一行人從馬路對過走過來。
循環(huán)往復(fù),折騰了半晌,總算是將手腳都恢復(fù)了原位。可身后追兵實在太難甩脫。
“秦、秦……”它一定、一定會帶著他,在這座迷宮里永恒地、無止境地走下去!他快頂不住了。
凌娜抬起頭,這才意識到,不知何時,兩人已經(jīng)穿過走廊,來到了一扇門前。
青年雙手一攤,云淡風(fēng)輕地答道:“我不知道呀。”
5號好像很畏懼事態(tài)朝向那個方向發(fā)展,急切地試圖勸服其他人。
對話逐漸步入正軌,蕭霄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半是吹捧半是試探地問道:“秦大佬,你這次是車上第一個醒過來的吧?”——除了在告解廳的時候。其實他剛才就覺得不對勁,車上的人醒來以后表現(xiàn)出的反應(yīng)實在有些太大了,有的人失控得甚至毫無緣由。
作為一名被暗火公會重點栽培的獵頭玩家,鬼火的天賦能力非常特殊。【為玩家小秦開展的賭盤首次達(dá)到10萬金幣”額度!系統(tǒng)獎勵:榮譽(yù)勛章一枚!您的優(yōu)秀有目共睹!】鬼女微微抬頭。
10:30分寢室就寢不過事已至此,人都已經(jīng)來了,也不可能再退回去。
那時蕭霄偶遇了6號,又偶遇了0號囚徒,三個人誰也不敢停,像夾三明治一樣在迷宮游廊里跑來跑去。但,雖然幾率不高,可假如他和蝴蝶一起進(jìn)了副本,又倒霉被蝴蝶認(rèn)出來的話……
蕭霄絕望地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事實,并為此深深感到自閉。最后這趕尸人也的確憑著這套法術(shù),將老兩口兒子的尸體從冥界帶回了人間。
“啊————!!!”其他玩家也都看著秦非。神父一秒也不敢在這里多呆了,扭著屁股,身形一閃:“我走了,沒什么要緊事的話不要來找我……”
秦非那么仔細(xì)的人,根本不可能像他一樣忽略副本規(guī)則,只可能是故意的。他們肯定是在尋找新的獵物。
“閉嘴。”在短短一分鐘之內(nèi),秦非對鬼火說出了三途曾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可刀疤如今已是全車人的眾矢之的,不能再如幾分鐘前那樣行事毫無顧忌,聞言只強(qiáng)忍著怒火道:“你又怎么能確定,去找司機(jī)就不會誘發(fā)什么糟糕的后果?”
不對。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有人去翻找鑰匙,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14號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蝴蝶大人,我們已經(jīng)堵住了這棟樓的出入口,四樓樓梯間和樓道也有人守著,他們的房門沒有開,應(yīng)該還沒察覺到我們過來。”
“這回廊真是長得沒譜!說是一個大迷宮也不為過,我在這教堂里待了十幾年了,一不小心還時常會在里面走錯路。”
無論是禮堂中那副突兀出現(xiàn)的掛畫,還是夜晚村道兩旁那鋪天蓋地的、幾乎要將人的視野淹沒的石像,都在明晃晃地、十分刻意地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她還能好好地說話,這說明她的傷勢還沒有嚴(yán)重到致命的程度。
時間、空間與尺度都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這里只有他們兩人。
但他這異乎尋常的騷操作,顯然將觀眾們驚得不輕。“哦,是嗎?”秦非半挑著眉,清澈的琥珀色瞳孔仿佛能夠洞悉一切隱匿在迷霧中的真相。
秦非沒有回答, 安撫地笑了笑。耳畔時不時便響起幾聲尖叫,是那些膽小的人被隨處可見的蛇蟲鼠蟻驚嚇?biāo)l(fā)出的。
說完那些,秦非邁步走向餐廳門外。這個邏輯本身就有問題。身受重傷也阻止不了秦非頭上劃下三道黑線。
差一點點就要被撕成碎片了。
他們壓根就沒發(fā)現(xiàn)秦非又回到原處了,還以為他走過那個拐角,腦子忽然犯了糊涂。
作者感言
黃牛獨(dú)自一人蹲守在大廳外,灰撲撲的臉上滿是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