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眼和另外七人一樣漆黑，但他似乎還有一點自我意識殘留著，他的嘴唇顫抖著，伸出臟兮兮的手，想去扯秦非的褲管。

豬人一邊前進，一邊拉扯出一個笑臉，和走廊上的玩家們打招呼。“我們當然都不想陪她去，后來冉姐來了，冉姐就帶著她去了。”那凸起的、長而平的嘴套, 已經很明顯地說明了事實：

邪神此后再也無法現世。這一番話實在令人心驚肉跳。彌羊沒有說話，似乎并不打算插手這場即將到來的爭執。

對，是的，沒錯。

眼前這個存在，雖然擁有著和他前次曾見過的“祂”一樣的外表。一直到現在都還沒重新開放。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秦非精心挑選了一個絕對不會出錯的話題：“這艘游輪真是不錯，對嗎，茉莉小姐？這一天的旅程你感覺怎么樣？”

是……邪神？

“王、明、明！”亞莉安覺得整個中心城都玄幻了。這出大戲，說和好大兒無關彌羊都不相信啊！！

秦非笑了笑，并未急于應答。鬼火咋舌：“兄弟你這真是，天命圈選手啊。”那條不能喊名字的規則是在副本開始以后很久才被發現的。

除非像蕭霄這種有特殊職業或天賦的玩家，否則一般的玩家，譬如黎明小隊那種，在面對怪物時或許戰無不勝，可當他們碰見一個真正的鬼時，同樣只能束手無策。彌羊有些頭痛。孔思明。

然后邁開兩條長腿飛也似的沖向大門。可他望著秦非，心中卻無比絕望。

得償所愿的王明明同學，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來。

“臥槽！！”呂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動作。那是個低階玩家，在羊肉粉店里茍了大半天以后才敢出去，發現其他玩家全都拿到了旅客身份以后，半點沒有感到欣喜，反而被嚇了個半死。

“現在的我并不是完整的。”秦非頷首：“對，就是這樣，你完全沒有想錯。”

所有玩家當中，最輕松的人大概要屬彌羊了。

他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了一根熒光棒，這是玩家們在副本中常用的道具之一，在遇到峽谷或者這類深坑時，可以用來測量距離。右邊僵尸一臉無辜：你也沒問我呀。陶征見狀，連忙獻寶般的從隨身空間中拿出一把鑰匙來。

烏蒙眨了眨眼睛：“我覺得也還好吧，而且他不是還分物資給我們了嗎。”“你剛才所看到的，就是我的其中一塊靈魂碎片。”秦非扭頭打量著身旁NPC的表情。

秦非并不覺得這是個問題。薛驚奇神色凝重。青年皺了皺眉，琥珀色眼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很快消散，不留痕跡。

秦非在離開辛西婭的玩具房后，在游戲區主干道邊隨意挑了間淺黃色的游戲房進去，耗費不長時間得到了兩顆彩球，然后才來的休閑區等人。這已經不是秦非第一次聽到這段話了，但這回，他的腦海中卻忽然涌現出一個念頭：空氣像是凝固了，玩家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雙目一錯不錯地緊盯著秦非，總覺得一眨眼過后，他就會消失在自己眼前，將自己重新丟回無邊的死亡陰影里。

豬人正忙著和身后的NPC交談，對于某些一身反骨的動物的吐槽一無所知。林業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沉默幾秒后道：“羊湯館里那個玩家說過，尸體都在冰柜里。”蝴蝶想得挺美，他甚至懷疑這會不會是隱藏任務里的一環，只等他和NPC建立聯系，就能領取到新的任務。

秦非看向人氣榜，果然，在榜單中位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杰克有時會覺得眼前的畫面閃爍，這種閃爍感越來越強烈，就像失去信號的電視屏幕上閃爍的黑白色紋理。秦非將地圖收進空間里。獵豹終于驚喜地開口了。

“幼兒園里的火，的確是安安老師放的，她在周末以園內活動為由，將班里的孩子騙到幼兒園，然后鎖門、放火，將包括自己在內一共二十四人全部燒死。”霎時間, 冷汗如雨般沁出。“看起來的確像是一面鏡子。”鬼火接過這東西，打量幾眼，然后遞給秦非。

什么說了幾句話，說的那么好聽，好像在跟他拉家常。“臥槽！”但谷梁什么也沒有。

在下坡之前，岑叁鴉將他拉到旁邊說了半天話，想必是談妥了條件所以才做的交易。

秦非倒不是在擔心污染源會被系統怎么樣。他要幫助污染源找回記憶，順便解決自己身上的麻煩。“隊長。”斷后的應或和騶虎向前傳話，“后面好像有聲音，我們聽到幾次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彌羊頭頂的進度條肉眼可見地飛躥。祂的手指又向上挪移了一寸，按在秦非的唇上。

秦非正踩在二樓樓梯口的地板上。

和一般的玩家不同，強化的并非肌肉，而是耳力。“15顆彩球，沒有動物來嗎？錯過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低沉喑啞的呢喃在秦非耳畔響起。

“淦！什么玩意？？？”秦非眼皮一跳：“還有，我們在雪地里看到的洞。”

但起碼沒惹來什么麻煩。這種絕望的感受，在江同又一次迎面遇見怪物后，徹底占據了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