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秦非,身旁的青年一身寬松的白色襯衣,看起來清爽又休閑,那張五官精致的臉暴露在空氣中,一覽無余。但這一點在王明明的隨身物品中完全沒有體現出來。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靈體笑成一片。
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在眼睛看不見的角落里,人可能比惡魔更加可怕。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在第一晚選擇了放棄。
秦非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每次開口時的神態都太過認真,就算是這么離譜的事從他的口中說出,都會令人不由自主地想“他說的大概就是真的吧”?“謝謝媽媽。”秦非笑得陽光燦爛。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們怎么忘了這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呢?
它自言自語的聲音被旁邊的其他觀眾聽到,距離它最近的靈體一把抓住了它的手腕:“什么?你什么意思?”
但他又舍不得走,硬著頭皮繼續往前。深灰的襯衣浸染出一塊一塊的黑,2號雙眼發直,口中不知念念有詞著些什么,背對著眾人,頭也不回地蜷縮在那里。在短短五秒鐘之內,鬼火的心情大起大落。
他剛才躺在床上,本來想思考一下秦大佬的作戰計劃究竟可不可行,結果一不小心就睡著了,睡到直打鼾。
根據早晨的情勢來判斷,這場對抗賽中的純新人一共有4個。
“我!我有很多很多的錢!離開這里以后,你想要多少報酬都可以!”華奇偉大聲道。“對,剛才那兩個人,還有昨天晚上那個,都沒成。”在其他人都還一臉懵的時候,原本呆在老人身邊的秦非忽然一聲暴喝,猛地轉身,如同兔子般向門口竄了過去!
秦非曾在鏡子中看見過自己的里人格,那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人告訴秦非,自己是撒旦。
迷宮里有什么呢?
“快看旁邊另外幾個主播,快要被嚇死了吧。”
沒想到, 經歷了祠堂、亂葬崗、大巴車等等一系列令人眼前一亮的劇情偏移, 眼前這群玩家最終的結果, 竟依舊是殊途同歸。秦非微笑:“不怕。”秦非上前詢問:“媽媽,你要去哪兒?”
青年的指尖輕輕叩擊著桌面,他漫不經心的懶散語調中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審判意味,仿佛他和他口中那些即將倒霉的家伙完全不是一個物種似的。
新人玩家們紛紛低著頭裝鵪鶉,幾名老玩家卻已經在片刻之間做出了抉擇。“起初,神創造天地。”
附和之人寥寥無幾。刺骨的寒涼在身周涌動。是這個叫秦非的老玩家!
刀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們也是。”
屋內,兩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導游又一次舉起那把破舊的喇叭,被電流放大的嘶啞音色再度響起:“親愛的游客們,這里就是本次行程的目的地,守陰村。”他咬緊牙關,望向秦非。飄蕩在空氣里,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不存在。
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如此一來,有些自我保護意識強的高級玩家,便會在中心城購買相應的反窺探道具。《圣嬰院來訪守則》
明明就沒有比你更不要臉的人了!!
秦非無視了女鬼驚疑交加的神色,笑瞇瞇地摸了摸口袋, 從里面掏出個東西來。而街面上游走的村民們也神色愈發僵硬,蒼白的面色和木訥的肢體活動讓他們就像一個個假人。
這個情節至此終結,秦非眼前的時空再次化作一片虛無的彩色碎片。那些目光卻又都消失了,他身后的老玩家們紛紛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村長見祭臺上有異常情況,快步走了上來:“出什么事了?”
鬼女目光幽幽,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不過都是這群村民自找的罷了。”
下一秒,就像早就已經提前等在那里,面前的門瞬間便被打開。女鬼尖銳的長指甲刮過他的脖頸,他一把握住血手,發自肺腑地贊美:“你的手指真好看,需要美甲嗎?我可以給你介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主播又要下地牢了!他應該是打算繼續往后探索吧,我從來沒仔細看過地牢內部的構造,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告解廳算是徹徹底底的報廢了。“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青年有些委屈地蹙起眉頭,眸中閃過一絲受傷,“我會提出那個建議,純粹只是因為我沒有想那么多。”
夜色在頃刻之間蛻去,天光驟亮。大約過了兩三分鐘,秦非忽然聽見系統以一種比正常說話時快了1.5倍的語速說道:
真的……可以這樣嗎?“系統!呼叫系統!我們的NPC是不是應該迭代一下了??”
就在他們離開活動區回到臥室后,這短短的一小時之內。他眨眨眼,望向程松的眼神依舊清亮:“問題我們都回答完了,那你們呢?”
——截至目前為止,所有玩家都只知道自己陣營的信息。秦非閉著眼,透過薄薄的眼皮,他感受到一片陰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那腳步聲不大,卻是朝著他們所在的房間來的。透過那雙空有蘭姆輪廓的眼睛,秦非能夠看見一個與那孩子截然不同的、浩瀚、磅礴,而又難以捉摸的靈魂。
作者感言
這里是懲戒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