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切隱而未現的秘密, 都已經被他看透了似的。
……
刺頭神色不悅:“什么叫應該呀?”秦非記得,在他上一場直播結算時,“解鎖新結局”和“整體劇情解鎖度”都有相對應的積分獎勵項。此時此刻,估計不少直播間中的主播都正在疑惑:什么事都沒有發生,為什么我的觀眾越來越少了?
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這些東西,他們在帶新人進公會時分明都講解過,一看鬼火就沒有好好聽。
人群瞬間震蕩,秩序潰散,所有人都像是沒頭的蒼蠅般亂了陣腳。
“臥槽!!!!!”向來溫順的孩子這一次卻沒有聽話。這極富暗示意味的圖案,令秦非渾身的血液都隱隱變得灼熱起來。
程松思忖片刻,提議道:“我們先躺回棺材里去。”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村長驀地一驚,快步走進院內。
副本進行到如今,秦非已經可以猜出一部分人的隱藏身份。
但那也和現在不一樣。緩緩抬起手,沾滿血氣與碎肉的斧頭在燈光照耀下閃出銀色的寒光。蕭霄應了聲是:“哦哦,好。”
鬼嬰身上終于不再是筋膜與血肉,而是長出了一層皮膚來。
再加上他看上去單薄又無害,比暴力瘋狂的6號不知好到了哪里,因此,在大多數玩家眼中,6號對他們的威脅反倒更加直觀一些。不知對面的人說了什么,蝴蝶站在原地垂眸片刻,又繼續邁步向前走去了。
“不出意外的話,我當時看見的應該不完全是虛擬的幻境,而是守陰村幾十年前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秦非總結道。因此秦非決定,下午繼續出去轉轉。能這樣自由自在的做鬼,不比魂飛魄散要好的多嗎?
污染源的降臨帶給村民們不死不滅的新生,但這份不死似乎只是一次性的。配上他那雙永遠含著淺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愈發顯得繾綣溫柔。蕭霄點點頭。
取下眼球后的玩家們神色微怔,眼前驟變的場景令人回不過神來。看起來,今晚他勢必要去一趟村子南邊的那片荒墳了。
等到爬回到秦非身上以后,鬼嬰將那東西放到了秦非的手掌心里。然后它呸了幾口,吐出舌尖潤著自己的嘴唇。“不管我什么時候進副本,你都要和我一起?”秦非又問了一遍。
蕭霄正在認認真真地向前走。至于那天賦技能——談永哪里知道天賦技能是什么,他只以為那匕首是刀疤自己帶上車的罷了。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所有人擠做一團,場面前所未有的混亂。“有屁!一看又是我老婆在哄人。”
【請在告解廳中完成告解:進度0%】凌娜在被卷入副本前,每天下班后都會去鍛煉健身,身體素質絕對不算差,但刀疤顯然更勝一籌。撒旦:?
說是垃圾也不盡然,桌上擺滿的是一盤盤黑紅色的生肉。
他們現在既然已經成了活尸,行起事來自然就要遵從僵尸的習性。
“是20號先出手攻擊我的。”6號解釋道。
鬼女漫不經心的抬手,挑起鬢邊碎發:“是我刻意屏蔽了他的聽覺。”收回所有牛奶瓶后,導游低聲道:“接下來大家可以隨意在村莊內自由活動,不要離開村子,請于11:30分前回到義莊。”
談永被秦非看得渾身直發毛,走了幾步,還是沒忍住停下腳步,回頭,直勾勾盯著秦非問道:“你們幾個怎么不動?”說完他們一溜煙地跑了。
……這是要讓他們…?
沒有門軸、沒有門框,這扇被四塊磚頭墊起來的門,就這樣緩緩打開,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間。身后的Boss并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它在吐出肚子里的所有人后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是經歷了什么極其痛苦的事情一般,整個鬼肉眼可見地虛弱了下去。
深灰的襯衣浸染出一塊一塊的黑,2號雙眼發直,口中不知念念有詞著些什么,背對著眾人,頭也不回地蜷縮在那里。秦非:“……”——就比如剛才的蝴蝶。
就是說,其實他能理解副本“想要根據玩家內心最真實的渴望捏造幻境”的意圖。凌娜真心實意地認為,比起那群躲在義莊里混吃等死的廢物男人,她理所應當更有資格活下去。
“你、你你……”他被驚得有些失語。規則世界里的主播們每日都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自然不可能有人去做結婚懷孕生孩子這種自尋死路的事。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沒搶到床鋪的玩家已經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邊墻角好像還有一張折疊床。”因此幾人一路上都十分安靜,幾乎沒有人開口說話。
準確的說,是全都沒能活著走出那個客廳。當然沒死。
作者感言
雖然11號并沒有像6號那樣殺人,但他的意志顯然也不如6號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