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情況的靈體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事實上, 用“床”來形容這東西可能有些言過其實, 它本質上只不過是一塊薄薄的板子而已,底下墊著幾摞磚, 勉強算是床腿。就在此時,意外卻突然出現。
三途眸色一沉:“不對勁。”
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
秦非對這方面的知識并不精通,但他的記憶力一向好得出奇,在將道袍上的八卦圖印進腦海中后,很快就將其與祠堂的地形順利聯系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凌娜清楚地感覺到,腰間被什么尖銳的硬物抵了上來。看啊!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時速的半分鐘里, 為自己編纂而出的身份。
秦非也不欲多耽擱,起身邁步便往義莊外走去。
在這樣的注視下,秦非緩緩闔上了王明明家的門。操控技能有強有弱,蝴蝶在其中便是最最強橫的一種。為了盡量維系住自己的人設,他直接拿了掛在門口的那件一看就最常穿的校服,二話不說便往身上套。
作為一個為合格的信徒準備的完美的臥室,房間的書桌上紙筆具全。這鎖頭只是插進了鎖孔里,根本就沒有扣上。
程松是老資歷的獵頭,不至于信口開河,想來他應該是借助了某種道具的力量,才能夠如此精準地預判時間。秦非說一出是一出的本事,他早就已經見慣了,但今天這一出儼然還是有些太過出人意料。吱呀——
是真的冒出“一個頭”。向來溫順的孩子這一次卻沒有聽話。
見秦非似乎并不打算主動說明, 他便也語焉不詳地糊弄了起來:“哎呀,反正就是有事……對了!他還有東西讓我交給你們。”但人終有生老病死。
秦飛腦海里浮現出幾個字。
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他很想調出屬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SAN值已掉到什么地步了,但他又不敢。“您好,這里是規則世界案件管理局,探查到您正身處副本活動中,一切投訴、報案、申請均不予受理,請問您還有什么需要嗎?”
卻依舊要不可避免地栽在今天。見蕭霄坐在一旁發呆,臉上又開始出現那種秦非已然十分熟悉的傻氣,秦非忽然突兀地開口道:哪怕是想在危機四伏的規則世界討好一位非人類生物,流程也和在人類社會抱大腿所差無多。
蕭霄換了個邊,對右側僵尸如法炮制。下一刻,秦非睜開眼睛。
玩家們:“……”五大三粗的男人勉強擠出討好的笑,看著比哭還要難看:“這個這個,我不去行不行?我……”
沒有片刻的猶豫,拎著箱子起身就要離開。目光中也隨之多了幾分鄭重:“那你還算是有點本事。”
秦非:“……”
掌心中的物品迅速變換著。那財大氣粗的模樣令蕭霄好一陣愕然。秦非的后頸攀上一絲涼意。
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那些翻窗的人也一樣。即使他們先前沒有發現那些小手,可窗外黑霧彌散,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外面危機四伏。莫名其妙地,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非常無厘頭的想法:沒想到僵尸的臉打起來,聲音聽著還挺脆……
事實上,秦非也的確不是第一回干這個。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只手,應該就是他在棺材里見過的那只。
秦非默默將蕭霄方才提到的知識點記在了心中,緩步走上前同那幾人打招呼:“你們好呀。”再往前的角落是秦非出發的點,那里已經沒有人了。一句話簡介:別跑,我真的是個好人!
身后的Boss并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它在吐出肚子里的所有人后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是經歷了什么極其痛苦的事情一般,整個鬼肉眼可見地虛弱了下去。
毫無疑問,這是一臺可以接通的電話,寂靜的車廂內,只有耳旁的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像是在誘惑著他按下撥號鍵。
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別說極限逃生,就是鄉野郊游他都沒去過幾次。
從窗口處的樹冠高度來判斷,這里應該是四樓左右。老板娘撇了撇嘴,對早餐鋪夫婦似乎很有不滿。
“怎么了?”蕭霄問。“怎么回事?直播鏡頭怎么突然變成一堆雪花了?”那分明只是一根極其普通的麻繩,可纏在人身上卻像是帶了尖刺。
和導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
作者感言
“你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快滾回你該呆的地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