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守陰村祠堂中雖然藏著一堆看不見的傳送點、人走著走著就會忽然跑到別的方位,但用肉眼看過去時,祠堂本身的格局起碼還是連貫的。村道兩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沿途濃霧彌漫,灰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總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多吸幾口就會中毒似的。明明秦非其實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
“臥槽我好興奮,這場面看著有點嚇人呢怎么。”
那是一種由內(nèi)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yè)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xiàn)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秦非寫下這樣一行字。
“我都能殺死污染源了,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玩不過蝴蝶呢?”
雖然兩人動作一直放得很輕,但顯然,終究還是沒能逃得過所有人的眼睛。
電光石火之間,鬼火想出了一個算不得絕妙,但已是唯一能夠挽救他們的方法。秦非:“……?”
蕭霄:“……”三途說了這么多,其實主要都是為了向鬼火和蕭霄解釋,至于秦非,她并不認為他會不懂得這樣淺顯的道理。
少年膚色蒼白, 淺灰色的眸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懼,柔軟的睫毛輕輕震顫著,在臉頰上投落一排密密的陰影。可是。真不想理他呀。
他話音落下,十數(shù)道目光瞬間齊齊落到他的身上。
R級對抗賽的流量大,吸引了許多此前從未觀看過秦非直播的新觀眾, 這些輕視的言論便都是新觀眾發(fā)出的。秦非繼續(xù)道。嘖,好煩。
也有高階主播鎮(zhèn)定自若臨危不亂。秦非:“……噗。”
在接下來的近一刻鐘時間里,女鬼在秦非面前表演出了“一百種作死方法大全”。程松一改往日冷漠的姿態(tài),在如此險要的關(guān)頭,竟還抽出空來寬慰起其他玩家來:“還有最后兩分鐘!”
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既不知道是什么,也無法攻略。緊接著,他手里拿著的皮球就那么憑空消失了。
況且,根據(jù)宋天剛才的論述,玩家們都覺得,幼兒園里藏著的任務(wù)似乎也都是幼兒園級別的。秦非心中越發(fā)篤定,隱藏身份這種東西, 或許不止他一個,但也絕不是每個人都有。
R級對抗副本。
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jīng)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過去它只是能夠隱身,能夠讓其他人、有時也讓秦非看不見它。所有其他玩家心里都一清二楚。
“小心!”林業(yè)的呼喊伴隨著拉拽的動作,將秦非從散發(fā)著血腥氣味的尖牙前帶離。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
這幾人有男有女,都是十分普通的長相,無論五官還是氣質(zhì)都十分平庸,讓人見過后幾乎記不住他們的樣子。“啊,急死我了,主播沒有把醫(yī)生的手冊帶走,等會兒醫(yī)生回來他還拿不拿得到啊。”
“這也太……”蕭霄人都聽傻了。
與此同時。
“他剛從過渡中心那邊出來。”
“正門擺著三炷香,東西南側(cè)各有一捧草木灰,門口懸白幔,屋內(nèi)懸銅鏡。”
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攤開在安安老師面前, 掌心中,赫然躺著一截短哨。MD,這個副本真是打得人想死。“別跟著我了,自己找路去吧!”
邁著大步前進的血修女遠比秦非更加靈敏,也比秦非更加彪悍。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
解決6號刻不容緩。“強縫都是黑的,我住的橋洞都比這房子新。”
沒有人想落后。“為什么?”圍繞在高階靈體身邊的其他觀眾齊齊一愣。蕭霄一邊分析一邊解釋,孫守義在旁聽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非被挾卷在人流中,他順著那些npc跑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在看清他們身后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NPC媽媽興沖沖走向餐廳,將餐廳的燈打開。
徐陽舒站在祭臺上,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蕭霄搖動鈴鐺向祭臺邊緣跳去,一把抓住黑布將徐陽舒蓋在了棺材里:“別添亂。”秦非站起身,觀察起告解廳中的情況。
兩人在水吧旁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明明秦非其實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村長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秦非的腦海中已然千回百轉(zhuǎn)。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形狀,都有所不同。
作者感言
現(xiàn)在是白天,村道兩側(cè)的石質(zhì)神像都被村民們收了回去,同樣的,村民們也都不見了蹤影,整個村子只余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