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僵尸呆呆地點了點頭,點完想起自己的頭并不在脖子上,又雙手抱著頭上瞎晃了晃。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
消失的玩家們,大概是進了不同鬼怪的任務空間內。蕭霄曾一度以為,在這個沒有法度的世界中,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態。紅色,究竟代表了什么?
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沒有呢。”他的語氣懇切,略帶遲疑,仿佛真的在認真思索著意見,卻偏生什么也想不出來,“一切都很完美。”一簇黑綠色的,毫不起眼的苔蘚。
秦非避讓不及,直接被鏟上了天,身體在半空中扭了不知幾個圈,甚至能聽見骨頭寸寸斷裂的聲音。鬼火就像觸電了一樣,飛快把手指頭縮了回來。
秦非在院門前站定幾秒,見院中再無其他異狀,繼續向內行進。他來到村長身前,神色謙遜地遞上手中的冊子:“村長你好,這是導游讓我們送來的。”干凈的空氣中憑空浮現出無數微小的灰塵顆粒,吸進鼻腔內時帶來刺鼻的異味。
而且……“村祭期間,村中各處都會擺放神龕,神龕中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見。”
……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否則現在,他們說不定已經和那個任平一樣魂歸天外,變成炒肝糊糊湯里不知名的內臟碎片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說錯!
原來如此。
這張臉。“臥槽……”
近了!“我找到了!”
這次直播前,他也難得一見地狠心揮霍了一次,換來了一條副本線索。
他的雙眼飛速在房間內部掃視。
“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神父了。”秦非睡得一臉香甜,翻身的瞬間甚至輕輕地打了聲鼾,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貓。
怪不得這個副本看起來那么荒謬,各種奇怪的元素雜糅在一起。
眼前的人一定是掌握了某種其他的、即使在他已經殺過人、而又沒能拿到滿分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活著通關直播的方法。嗌,好惡心。秦非在進入門后的第一時間便摒住了呼吸,半瞇起眼查看著四周環境。
最靠外的是一間雜物室,門鎖著。因為假如白方的任務是幫助鬼或者扮演鬼,他們很容易就能猜到紅方的任務是抓鬼。“阿門!”
這該死的破副本,總不至于認一個鬼就非要死一個玩家吧!青年神色平靜,提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下:蕭霄吞了吞口水,望向身旁的秦非。
今天的守陰村依舊濃霧彌漫,白日的光線被厚重云層所遮掩,目之所及的一切景物都被籠罩上一層迷蒙霧色,可清晨所獨有的清新空氣依舊讓秦非的心情很是不錯。秦非將手探向前方的布簾,指尖勾動,掀起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縫隙。倒計時消失了。
“教會的探查員嗎?還是小報的記者?或是……政府的人?”然而,雖然0039號的通關率低,可地圖探索度卻一直維持在偏高的76.3%這個數字上。假如蕭霄剛才和秦非一起去了鳥嘴醫生的辦公室,此時他一定會意識到,秦飛正在默寫鳥嘴醫生桌上的那本筆記。
思慮間,一聲悠遠而低沉的鐘聲忽然響起。
語畢,導游好感度+1。他不聽指令。他笑了笑,看起來和善又友好,再一次說出了那句經典臺詞:“畢竟,來都來了——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簡直就像瞌睡來了有人給他遞枕頭。
“趕緊死了算了,圣父在直播間活不下去的,反正早晚都得死,還不如現在死掉讓我看點樂子。”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
秦非就這樣陰錯陽差地喜提了一個賢惠男媽媽的稱號。
但,奇怪的是。他正在盯著秦非,秦非可以感覺得到。
外面的休息室中,刺耳的早餐鈴聲正在廣播中連續不斷的響起。再說,在這陰氣森森的鬼村,身邊有幾個活人在,還是很能給人安全感的。
“篤、篤、篤——”
一秒,不知是不是這地窖里沉悶的空氣真的傷害到了他的大腦,秦非總覺得,自己耳畔似乎響起了一些他本不該在這里聽到的聲音。這是系統的障眼法。
蕭霄興奮不已,沖林業豎起了大拇指。秦非說一出是一出的本事,他早就已經見慣了,但今天這一出儼然還是有些太過出人意料。
亞莉安兇惡地喊叫著,將手上厚厚的資料往桌上一摔,翻著白眼看向柜臺前。
作者感言
等于說,小秦現在是給自己搞了三個沒什么用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