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祠堂?還是村民的家里?”青年假惺惺地勾起唇角,看向程松的眼神中帶著一種令人十分不適的了然。“主”能看到、能聽到,他無所不知。在如今這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這份平淡反而意外地有些讓人熱血沸騰。
這樣回去肯定會被針對吧……
“他們喜歡待在臥室,當然是因為,臥室里有吸引人的東西。”
道士將幾張符塞進秦非和林業手里,自己飛身沖向了左側的僵尸:“貼在僵尸的額頭上!”他的身后哪還有秦非的影子。“走吧。”秦非拍拍手上的灰,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先進去再說。”
秦非與三途的臉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秦非疑惑地挑起眉梢。
“你說你是撒旦,這一點你沒有騙人,你的確是,毋庸置疑。”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
程松愿意接納刀疤,那或許,也有可能接納他?
青年仰躺在床上,脖頸后仰,臉上寫滿英雄般的無畏。
林業蠢蠢欲動地想要出去看熱鬧。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
孫守義揉了揉林業亂糟糟的頭發:“高階玩家進副本時,一般都會備上能夠清除污染的藥水,但……”鏡面被打磨得增光瓦亮,鑲嵌在一幅做工異常精美的金屬鏡框中,鏡框的邊緣雕刻著繁復的花紋。
總比去偷內褲要好得多得多。她神秘兮兮地沖秦非擠了擠眼睛:“告解廳我已經修好了,您隨時可以過去。”
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轉身回了臥室內。剛才好像已經有人看過來了。這一次,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指腹傳來的觸感。
不過現在好了。三途則靠著瘋狂灌藥劑換回來的一丁點體力,趁亂用鞭子綁了6號。鬼火倏地抬頭,死盯著秦非。
午后的日光灑進屋內,青年通身仿若氤氳著一層光暈,鬼嬰像只貓咪一樣盤在秦非懷里。
“呃啊!”秦非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自得其樂地觀察著村里的環境。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賭盤?咔噠一聲。“啊啊啊啊救命救命,主播突然直視鏡頭的樣子真好迷人啊!”
比起小秦來,自己實在是太過于沉不住氣了。這三個是金屬掛墜快要滿格的,即使他們不出手,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先休息一下吧。”秦非沉吟片刻,邁步跨進了一旁屬于他的那具棺材里。
那是蕭霄的聲音。那氣勢洶洶的姿態,已然完全看不出幫傭的模樣,倒有些像是……
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你又來了。”
秦非在心中給板磚道了個歉。這一次他沒有拍徐陽舒,而是直接伸手拍了拍孫守義的肩。【追逐倒計時:10分鐘】
秦非微垂著頭,思維早已發散到了九霄云外。
一個抗著兩把巨大斧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前方的轉角處。
“如果想知道的話,去幼兒園里翻找一下各個班級名冊之類的物品,或許可以有所收獲。”
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可秦非此刻的心情卻并不樂觀。
青年幾步行至柳樹旁,彎腰撿起地上的鐵鏟,握在手中掂了掂,隨即調轉鏟頭插進地里,一鏟一鏟掘起碑后的土來。因為這里甚至算不上是一個完整的空間,只是一幕正在播放的畫面而已。“呼~”
如果他命中注定要死在某個副本里,那被怪物撕碎或是是被玩家刀死,這種死法未免太過于無趣了。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件五顏六色的鮮艷衣服,胸上別了塊胸牌:
“主播的膽子好大!隔著一道光幕都有這么多觀眾被嚇到,他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秦非卻似是渾然不在意:“那些真正敢去主動實踐的人,不需要我提醒,自己也能想到。”
看到墳山近在眼前,眾人心跳加速的同時又松了一口氣。還有這種好事!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一般。
秦非肩膀上的鬼嬰逐漸安靜下來。吊墜中的液體竟然比已經殺過兩個人的6號積攢的還要多。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被人揉成一團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個餅,原先十分尋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徹底變了樣,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會跑到什么地方去。
3.只有尸體能夠留在停尸廂房。“但那個幼兒園鎖著門啊,你是怎么進去的?”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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