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偷偷往秦非身后挪了兩步。秦非將紙條上的字讀了一遍。
眼睛有大有小,像是一臺臺永不關閉的監視器,掃過它所途經的每一寸土地,讓秦非不由得想起希臘神話中,那個百眼巨人阿爾格斯。
白衣女鬼無聲地走在前方領路,短短十余米遠的路程,兩人身周便略過了數道帶著好奇的打探眼神。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他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中的發言稿,公式化地讀起了上面的內容。而且,即使知道本世界的污染源在哪里,又能怎么樣呢?
可是王明明的爸媽把客廳廚房的窗簾全都拉得死死的,各間房間的門也都關著,整個屋里暗得如同午夜。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是凌娜。
渾身濡濕的女鬼黑發垂至腰際,纖細如紗卻又堅硬似鐵,纏繞在談永的脖頸上,越來越緊,如同一張鋼絲絞成的鐵網,寸寸劃爛他的皮肉。他足以憑借自己的天賦,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為公會里的首席獵頭。秦非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幾乎在瞬息之間便確定了一件事。
他都有點懷疑,12號是不是真的剛十月懷胎生完孩子了。
秦非屏住呼吸,繼續向前。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
所有玩家不約而同的在內心冒出了這句話。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有玩家已經起了警惕的神色,也有反應慢的低階玩家還在那里發愣。
“秦大佬,剛才吃飯的時候,你是怎么想到要向上帝禱告的?”蕭霄好奇地問道。“然后呢?”
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這主播是什么新星蠱王嗎,怎么直播間的粉看起來都有點神志不清的樣子??”……
那么,多出來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你不是我的里人格,也不是蘭姆的副人格。”蕭霄蹲在柜子里,貼著簾子邊邊向外偷看,差點被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弄得笑出聲來。
凌娜深吸一口氣,轉頭,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你想干什么?”話題在這里止步,三人皆神色凝重,每個人都在心里思索著什么。
秦非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眾人再次圍坐一圈。
它連連搖頭否認:“不是,不是,這個狼人社區的副本我當然沒有看過。”那個男孩子雖然初入副本有些慌亂,可總體上來說還是個比較機靈又能下得了決心的人,只要有一絲一毫求生的機會,他都不會輕易放過的。
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情況,秦非將靈燭收回背包里,就著黑暗繼續向前。
既然決定自己動手,那把他們喊過來干什么?他看了一眼秦非。下一秒,熒幕前的靈體們卻仿佛遭受了某種暴擊。
一片寂靜中,秦非忽然舉手發問:秦非就站在距離談永不遠的地方,雙手背在身后,面無表情又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難道12號有透視眼不成。
“啊!!僵尸!!!”
秦非:我敲敲敲敲敲……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蕭霄臉上轉移到鬼嬰臉上。
14號慌里慌張地沖進房間以后,房中沒過多久就傳出各種翻找挪移物體的聲音。
蝴蝶的涵養還不錯,即使怒意已經溢于言表,依舊沒有大吵大鬧,不知他和傀儡們說了什么,那群人一股腦地沖向了門外。
“我嘛。”秦非歪了歪頭,道,“我被卷進那扇門后,看見了一些東西。”凌娜抬起頭,這才意識到,不知何時,兩人已經穿過走廊,來到了一扇門前。其他人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蕭霄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了三途與鬼火的視野之中。秦非抓住了重點:“每個人都表現出了異常嗎?”
秦非低垂著頭,再抬頭看向0號囚徒時,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緒已然盡數退散。
這間卻不一樣。她說話時的神色有點恍惚。
徐陽舒自然同意。
比如蝴蝶來追殺秦非的那天,鬼嬰就幫了他很大的忙。
“他寫下的每一個字好像都在嘲笑我,對我說哈哈,你是大白癡!”
作者感言
生者的任務只是圍繞“周莉”展開的,死者卻是作為神山的使徒存在,和神山的關系比生者要近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