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在黑暗中流淌。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
秦非點點頭。規則世界危機四伏,每分每秒都可能走向生命的盡頭,早一刻理清這如亂線般的謎團,或許就能早一刻將自己抽離死亡的深淵。可還是太遲了。
“主播醒了!快回來快回來。”艾拉在秦非將那件衣服拿出來時就怔住了,等秦非將衣服抱在懷中拍打起來的時候,那雙一直潛藏著警惕的眸子終于閃亮起來。“主播肯定沒事啊。”
秦非并不在意鬼嬰弄臟衣服的事。蕭霄:……沙坑里不知何時籠起了三個沙堆,每個都有人頭大小。
從歷史直播記錄來看,徐家老宅不僅找不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還潛藏著眾多危險,甚至有不少玩家都在那里喪命。
“我們還會再見。”秦非鼓勵般拍拍孫守義的肩:“來都來了,看看車里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吧。”“天哪,我快要氣死了,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要是主播能再早點發現這些苔蘚的秘密就好了。”
在一眾玩家緊張的注視下,導游在屋內環視一周,視線最終落在秦非身上。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
“這回廊真是長得沒譜!說是一個大迷宮也不為過,我在這教堂里待了十幾年了,一不小心還時常會在里面走錯路。”
快了,就快了!
秦非扶著身前的石樁,勉強穩住身形,抬頭望向天空:“倒計時停了。”
秦非抿唇,笑得溫潤乖巧,認真點了點頭:“當然啊。”
也對。清亮好聽的男音從木質箱壁內側響起。它們在那眉宇之間交錯著,形成一個個微小的宇宙。
原因在哪里?邏輯又在哪里?
這地方實在太小,只消幾眼便足以將整個辦公室的場景全部囊括眼中,一個書柜,一張書桌,靠墻擺放的兩個書架,就是房間里全部的東西。他手里拿著的是他買給鬼嬰的衣服。
醫醫生的記錄內容詳實細膩,玩家們分析到的或沒分析到的,他全部寫在了里面。說起來,林業其實也非常納悶。
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客氣中透著些疏遠,將一個盡職盡責但又本性不關心玩家的引導類NPC演繹得淋漓盡致。
“坐。”老人開口,低沉沙啞的余音在屋內回蕩。再堅持一下!“秦、秦……”
說到這兒,導游突兀地頓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聲線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歸于平靜,抬手推開了義莊大門。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卻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錦程旅社在0039號副本里的權限并不算高,唯一的作用就是給守陰村輸送游客,導游更不用提,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罷了。”
艾拉像是受到了冒犯,臉色驟然一變。
秦非卻并不打算就此揭過這個話題:“你特意問我害不害怕,又是什么意思呢?”也對。孫守義和凌娜見狀,忙過去給林業幫忙。
有了這10%的血條加持,秦非的生命值終于從岌岌可危的邊緣被拉了回來,耳畔不斷響起的干擾音消失,猩紅一片的視野也逐漸恢復正常。秦非不相信這個副本的解法只有單一的“相互屠殺+告密”這么簡單。
玩家們立即點起頭來。混了三年,五年。
根據這句話中隱藏的指向來看,所謂的“糟糕后果”,應該不會是秒死。“副本的主規則在鬼嬰的領域中不生效,我們熬過了一夜,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蕭霄松了口氣,林業到現在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回義莊去吧。”
背后, 一群玩家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
蕭霄顯然又開始犯傻,一旁的三途聞言卻若有所思。……
……地面又震動了一下。
蕭霄無語地抽了抽嘴角,被個不會攻擊人的東西嚇成這樣,這孩子也是有點本事。“那、那。”蕭霄卡殼了,“那我們現在該干嘛呢?”
秦非的目光閃了閃。
不行,他不能放棄!“沒什么,我們就隨便轉了轉。”男人語氣冷硬地回答道。“我、我……”林業的嘴角蠕動著,眼眶發燙。
沒等秦非回答,蕭霄身旁的男人便搶先一步發了話。
作者感言
眼看追逐在秦非身后的尸鬼越來越多,兩名老玩家的神情在這一刻都有些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