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黎明背靠雪山崖壁。
接下來的幾分鐘里,亞莉安從蝴蝶天賦技能的殘忍、通關副本的不擇手段、以及想方設法折磨玩家的陰暗心理等種種角度出發,將蝴蝶從頭到腳批判了一遍。
最先抵達的那玩家半個身貼在門上,細細聽了聽門外的動靜。
但秦非在床底下也并沒有閑著。他的語氣帶著高高在上的傲慢與不露痕跡的嫌棄,仿佛能夠與孔思明說上一句話,已經是對他的恩賜。“可以。”三途對這個提議表示了贊同。
其實秦非現在更關注的是另一件事:“你們有沒有去找那個垃圾桶的線索?”三個手電光線疊加,制成一張松散的網,終于將身后追兵們網羅殆盡。
懸崖地勢特殊,假如在懸崖上遇到突發狀況,為了自保,騶虎會第一時間解開胸背,將谷梁拋下。按理來說,他一口氣指認了那么多鬼,足以在瞬間將兩隊比分拉開巨大差距才對。
好脾氣如秦非,也忍不住開始在心中暗罵起來。怎么高階副本里的玩家都是這個樣子的嗎,他們到底遭遇過什么??烏蒙一聽臉就黑了:“我呸,一個C級玩家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不就是一張雇傭協議嗎?就算我們毀約他又能怎么樣!”
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他們分散卻又相距不算太遠,昏迷在雪山各處的起因。
“快點,別磨嘰了!”門口的刺頭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第一天時,他需要秦非幫助他脫離密林的追捕,自然無法動手。
玩家們開始往上爬以后才發現,原來在風雪中登山竟然是這樣一件步履維艱的事。這哪是什么背刺。他瞥了一眼地上尸體毫無血色的臉。
還能順便為自己收割一波好感。鸚鵡圈中一共只有兩人,他昨夜還和那玩家說了好半晌話,今天一早起來,卻見那人瞪著兩只眼睛,死在了距離自己不到半米的地方。
身后放風箏一樣掛著的怪物越來越多,這些怪跑的速度不算特別快,智商好像也不是很高,只知道傻不愣登地追著他跑。刁明明擺著有問題,但偏偏又偽裝得極好。他一邊用修長的手指將積木搭成各種形狀,一邊十分不要臉皮地吹捧著房間。
他湊到王明明的媽媽身前:“阿姨,給我講講明明平時在家里都干些什么唄。”蝴蝶垂眸, 微側過臉:“走吧。”
“等等。”秦非卻忽然捂住了林業的嘴。
他按原路退回幾步,那尊原本站立的雕塑還在,只不過同樣變了張臉。
鏡子中的女人死死盯著呂心,慘白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起碼他自己認為絕妙。雖然幾人白天時就已經到居民打聽過社區中的異狀,但這次的問法和白日又不相同。
而射擊攤前玩家們毫不掩飾的譏笑眼神,還有那些奚落的話語,更是讓他的大腦如被針扎一般刺痛。“你們最好在半小時之內回到這里。”青年鴉羽般的長睫緊緊下壓,勾畫出弧度優雅的輪廓起伏,從山根、到鼻梁、下頜、喉結,最后隱沒在防雪沖鋒衣高聳的立領下方。
祝宴,就是那個腿瘸了,還在中心城里養傷的隊友。
三途憂心忡忡。
不斷地、一遍又一遍地對她說:不過他倒是還不算太過分,罵的不是刁明,而是他們家隊長。
他抬手,白皙修長的手指在報警回執中,“如需查詢案件偵辦情況,請撥打承辦單位電話”這句話下方劃了一條無形的線。結合他的天賦技能考慮,他這么大功夫跑來王明明家當保潔,顯而易見是為了偷NPC的信息。
戒指依舊沒有反饋。
柔軟咸濕的海風拂過動物頭套,也擦過秦非裸露在外的皮膚。見對面的人好像沒有太生氣,污染源眨了兩下眼開口:“大家不要慌,腳步別停,加快速度繼續向前。雪怪的位置很高,要下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但不知是秦非那一腳踹得實在太重,還是烏蒙自己摔得太狠,總之,他努力扭動了半晌,都沒能將頭從雪中拔出來。“炒肝店的老板雖然變成了鬼,但和老板娘的關系并不算差。”
聞人抬手抹了一把臉,似乎覺得不夠清醒,又從地上抓了一把雪。要不是他虛偽的隊友們冷眼旁觀。“小秦”這個名字,打從一問世開始,勢頭就極其兇猛。
“你剛才所看到的,就是我的其中一塊靈魂碎片。”在漆黑如永夜的湖底石洞中,秦非的目光從杰克的臉上寸寸盤剝而下。
“我說的對嗎,嗯?大佬?”秦非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憤怒或是咄咄逼人,漂亮的眉眼帶笑,尾音像是帶著鉤子般微微上揚,扎得彌羊臉都黑了。蝴蝶全程置身事外,維系住了高級玩家的高冷人設;秦非給自己套了個馬甲玩騷操作;只有薛驚奇,被騙得上竄下跳,還不得不對著比自己低兩個等級的玩家低聲下氣。秦非會覺得魔幻,只是因為那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人。
說著他右手虛虛一握,掌心中竟憑空出現一把唐刀。
彌羊一只手搭在通風口邊緣,就要往外鉆。
作者感言
外面那些眼睛,不止他們,院子里的老玩家們也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