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以為你提前回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村長口中這樣說著,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非,像是在看什么離奇的天外來物似的。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烈的信服感。
秦非不知道直播是否在繼續進行。規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
“不要進入紅色的門!”
那個畫面正中的青年身上就像是有魔力。而每場直播的前30分鐘,往往又充斥著最多未知的危險。隨著蘑菇頭女孩一聲令下,十幾個孩子笑鬧著四散跑開,場面溫馨而美好。
屋里依舊沒有人,只有床上鼓鼓囊囊的凸起了一塊,正在輕輕聳動。
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這是一片虛無的空間,無數或大或小的熒幕懸浮在半空,每一分鐘都有熒幕亮起,也有熒幕熄滅。“我和孫大哥都已經成功升級成了E級主播,要去E級生活管理區的管理處登記,這一次就不陪你們去戶籍管理中心了。”
“謝謝媽媽。”秦非笑得陽光燦爛。“可是可是!主播望著人的樣子實在是很真誠啊,說話又好聽,是我我也會被騙到!”他現在出門去吃早餐,需要在中午十二點前趕回來。
片刻過后,他看了一眼義莊大門,眼神閃爍著低聲道:“剛才來的時候,我聽到外面的村民說話,村東的山坡……”聽蕭霄低聲說完心中的憂慮,青年無所謂地笑了笑,神情十分放松:“我倒是覺得,他應該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秦非卻渾然不在意:“別怕,他出不來的。”
在墜落到地面之前,秦非心中有且僅有一個念頭:“怎么樣了?”他問刀疤。“那個人也是獵頭,認識程松,剛才我倆和程松一起進了E區,被他看見了,上來就嗆。”
黃牛獨自一人蹲守在大廳外,灰撲撲的臉上滿是愁容讓她們幫玩家把告解廳修好?“怎么離開?”他眼巴巴地看著秦非。
刀疤抬高音量,冷笑著質問道:“我們現在要開窗,下車,有誰不同意?”并且著重向大家強調了“不要隨便指認鬼”這一點。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巧力,刀疤只覺右手一麻,手中的匕首險些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
秦非笑了笑。其實他們也怕的,就是還不至于怕到滿地亂爬那么夸張。
放眼望去仍舊只是一連串的“老婆老婆老婆”。“砰!!”
秦非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鬼火的視線一錯不錯地落在秦非身上,良久,直到他盯得眼皮都發酸了,也沒見對面的人有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的意圖。
殺人這件事,要耗費的成本太高。
此刻,男孩已全然不復剛才在告解廳中時那副內斂害羞的模樣。這種情況下,拿著紙條的秦非不念一遍好像都有點說不過去了。
假如貿然去揭,并不一定能夠成功。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
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好有行動力,不愧是大佬。一旁的秦非還在繼續:
抽屜中的物品暴露在空氣里,青年捂住嘴,琥珀色的瞳孔滴溜溜直打轉:“哎呀!”
村長率先忍不住了:“你……能看到我嗎?”【采用開棺的方式吸引?】
只是不知道,這次他怎么就相中了剛升到D級的秦非。過于明亮的白其實和濃厚的黑一樣,都會將人的視線遮蔽。蕭霄默默閉上了因疑惑而張開的嘴。
刺啦一聲,衣帛碎裂的清脆聲響回蕩在空氣中。
嗒、嗒。
這兩人里雖然要靠三途來拿主意,但她本質上卻只是個給鬼火鋪路的而已。
“焯,好無語啊,明明都沒看見什么東西,可這兩個主播的反應也差太多了吧。”“砰——”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
他的傀儡們在周圍站成兩排,紛紛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只有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依舊圓睜,被熱油炸至萎縮的眼球潛藏在空洞的眼眶中,隨著頭顱在油鍋中的起伏不斷起起落落。只有沉重的關門回蕩在整條走廊。
竟然是互相沖突的。
有人雙目放光地盯著秦非,就像見到獵物的野獸。
嘖。
作者感言
然后是難以計數的一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