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占位在前排的靈體興沖沖地舉起手。磕磕巴巴,麻麻賴賴。
秦非不知道“活著的死者究竟要如何定義”,但是,假如他們真的能通過游戲召喚出這六具本該躺在棺材里的尸體。那個時候,桌上的瓶子放置得還十分隨意。秦非頗有些同情地望向林業的背影。
五個、十個、二十個……頭頂的倒計時無情地閃爍著明滅的光。
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向他宣告著,他如今身處的,是一個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
“村長在祠堂,你把東西送去祠堂就可以,祠堂在——”導游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里。”“新直播來得好快,這才多少天?沒見過這么敬業的。”
“沒有呢。”他的語氣懇切,略帶遲疑,仿佛真的在認真思索著意見,卻偏生什么也想不出來,“一切都很完美。”
祭祀是有著嚴格的時間限制的,每一個步驟,都要踩在相對應的時間點上。6號說這番話實在有點不講理,剛才他殺20號時,5號和7號也都幫他作證了,那時他怎么不說他們的證詞無效呢?……
那張嘴以一種驚人的方式越張越大,露出內里猩紅的肉,牙齒肉眼可見地變得細長而尖銳,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口腔。他上下打量著神父, 從對方的細微處展露出的神態來看, 他說的應該是實話。
這種狀態又持續了好幾分鐘,秦非終于從藥物殘留中清醒了過來。真的是巧合嗎?
秦非在回憶時發現,自己似乎在那些奔逃的村民中,看見了年輕時候的村長和上午那個差點被他們氣炸的npc老人。蕭霄循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待到看清門上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說完后蕭霄自己也是一愣,眸中閃過一絲恍惚,很快又歸于平靜。
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主播該不會打算直接把整座迷宮推倒暴力通關吧?林業卻沒有回答。身后的小伙伴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距離一小時的期限越來越近,他的步速也越來越快。
看著青年臉上猶疑不定的表情,她的心中很是滿意。越來越近,直到就那樣清楚地站在了秦非身前。
他眨眨眼,關掉彈幕,再度將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身前。可是秦非進了那個黑暗空間,脫離了系統的管轄。
天花板上遍布著一團團污漬。這一切究竟是何緣故?
秦非沒有回答,蕭霄反而因此來了勁:“大佬別謙虛,我醒來的時候車上就只有你已經睜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進過幾次直播了?”
秦非輕笑著,說出了正確答案。
說著她指了指一旁的墻面,那上面掛著一張非常大的白色公告紙。
“啊?”
這樁樁件件的詭事像是一張密密編織的大網,將所有人包裹其中。
最前面的玩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青年繃緊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許,卻在聽見某道聲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覺地鎖緊眉頭。
老板娘看上去脾氣不太好, 聞言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他們壓根就沒發現秦非又回到原處了,還以為他走過那個拐角,腦子忽然犯了糊涂。
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否則,萬一自己做任務時有對方的人來使絆子、放冷箭,那該怎么辦才好?
他心中又一次涌現出相同的疑問:這個所謂的“系統”,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怎么回事?直播鏡頭怎么突然變成一堆雪花了?”
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臉貼臉程度的對戰當中。
蕭霄臉頰一抽。“這腰,這腿,這皮膚……”“兒子,快來。”
孫守義:“?”
蕭霄不得不睜開眼,迷茫地望向眼前。
總比去偷內褲要好得多得多。秦非能夠篤定,短時間內,祠堂的天井將會一直處于擁堵狀態。
但凡他能離開這個箱子,剛才還會只是摸兩把鋼管和磚頭嗎?門的背后一片漆黑,像是籠罩著一團漩渦, 將靠近那周邊的一切光亮都吸了進去似的。
作者感言
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