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錢的,你隨便讓我干什么都行,到時候,在紙上給我簽個字就可以了。”秦非道。他仰起頭,目光熱烈的望向虛空中的熒幕。那是個成年男子, 身姿頎長, 垂手而立, 靜靜地站在那里,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他上下打量著神父, 從對方的細(xì)微處展露出的神態(tài)來看, 他說的應(yīng)該是實(shí)話。眼前的青年折騰了這么半天,難道就是為了搶他的飯碗?秦非此刻狀態(tài)卻與他們截然不同。
神父一愣。他原以為自己的天賦會點(diǎn)在心理或是精神領(lǐng)域,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不過技能的具體內(nèi)容倒是挺有意思。問題就這樣十分順暢地解決了。
秦非伸出空閑的另一只手,將自己上翹的嘴角強(qiáng)行拉平。
他上躥下跳,狼狽得要命,眼底卻依舊澄澈清亮,誠摯得要命:“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個徐家人就在門內(nèi)的空間,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幫你把他帶過來!”明明在大巴上時他還曾與談永一行人為伍,如今看向?qū)Ψ降哪抗鈪s滿是嫌惡與輕視。秦非齒關(guān)緊咬,努力維系著呼吸的頻率。
以他所見,光是看秦非那勝券在握的表情,他就能肯定,對方一定還藏著些別的信息。
一切內(nèi)心的陰暗全部由妝容來展現(xiàn),眼線眉梢上挑,瞳色變成深不見底的純黑,嘴角還要單邊勾起,掛上一抹非主流式的邪邪笑容。
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餐廳內(nèi)污血橫流,早已不復(fù)昨晚那般干凈光鮮的模樣,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個廢棄的屠宰場。店里生意火爆,但忙前忙后的就只有老板娘一個人,后廚似乎也是她在看顧著。他會受到懲罰, 但秦非也不會拿到積分,純純就是損人不利己。
這里不會出現(xiàn)必死任務(wù)。“秦大佬,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三途說的是“鎖著”。這家伙能不能自己聽聽他說的是不是人話。祂看不見的地方又在何處?
這特么,是直接從中式恐怖跳躍到了美式恐怖嗎?其實(shí)他有些摸不清狀況。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
“不能殺人,拿不到人頭分,那該怎么辦呢?”
秦非幾乎將圣嬰院玩成了一個全新的副本,每分每秒都是過去從未出現(xiàn)過的新劇情。這是一段非常長的播報(bào),長得秦非耳朵都快要起了繭子。“!!!”鬼火張口結(jié)舌。
“只要這個主播能成功通關(guān),他這一場肯定又是MVP。”青年仰起臉,語氣帶著一種做作的夸張:“您想和我一起進(jìn)義莊嗎?哦——那可不行。”
秦非眼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一步,又一步。
而這恰恰可以說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徐陽舒自然同意。為了盡可能地扮演一個懂事貼心的好兒子,秦非在吃完飯后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
她用一種看向路旁垃圾堆般輕蔑眼神瞟向他,什么也沒有解釋,扭頭對著看守們說:“走。”蕭霄正和左邊的僵尸僵持不下,聞言苦笑著開口:“對付僵尸,最好用的應(yīng)該是糯米和桃木。”“……靠,真的太不要臉了,從來沒見過這么愛拍馬屁的人。”
且先不說安安老師對他和其他玩家們說辭的前后矛盾。秦非的眉心突突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直播居然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
隨著他拿東西的動作,一張紙條從鏡子底部輕飄飄地滑落。
僅僅只是因?yàn)椋@個村莊,早在幾十年前便已徹底覆滅。一支隊(duì)伍中的人并不是越多越好的。秦非睜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間臥室里的床上。
“那個人隸屬的公會叫鬼火,鬼火是暗火的影子公會,暗火和善堂掛靠的黑羽一直都不怎么對付。”蕭霄盡心盡力地科普。13號玩家正站在水吧旁邊,一邊聽前面的玩家們交流,一邊低頭翻找著什么。“你不是我們的兒子!”
見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著自己,程松主動開口道:“你有什么話想問我嗎?”社區(qū)內(nèi)的綠化做的不錯,到處都是修剪得整齊漂亮的植物,居民們在路邊散步,每個人臉上都笑意盈盈。秦非:“咳咳。”
作為一名被暗火公會重點(diǎn)栽培的獵頭玩家,鬼火的天賦能力非常特殊。“話也不能這么說,起碼那個秦非討好npc的能力是真的,我繼續(xù)看看,感覺挺有意思。”他又回到了表世界。
可是, 當(dāng)秦非伸手去翻桌上散落的報(bào)紙和書時, 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卻是一片空白。徐陽舒頭頂?shù)倪M(jìn)度條瞬間往前竄了一小截。
看完墻上貼的告示,這些人也來到后方挑選床鋪。愿意為他生,為他死,為他踏足任何危險(xiǎn)。可憐的老實(shí)孩子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秦非是想做什么,灰色的瞳孔中顯現(xiàn)出迷茫。
這個白天令他驚恐不已的棺材,如今竟成為他唯一的保護(hù)傘。“這里既沒有寫規(guī)則,也沒有寫提示。”秦非慢悠悠地開口道,“但我們可以先隨便試試,試試總沒錯。”
他們會不會因此而看不慣自己,在之后的十幾天里不愿帶著他、甚至是給他使絆子?秦非這樣想著。
今晚應(yīng)該不會再出其他岔子了。“一個低級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屬于他的氣息,簡直是癡人說夢。”鬼女總結(jié)道。
一想到自己因?yàn)楣韹氡豢车舻哪?000多分,秦非就有一點(diǎn)肉疼。
作者感言
“誒,那是我剛才占的位置。”那個攔他的人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