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他在臨到動手的關鍵時刻掉了鏈子。帶著腥臭的風迎面而來。
秦非鎮靜地向著二人頷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朝門邊走。……不。
鬼火的視線轉過來,入目的便是那節指骨。
這七處正是“七竅”,也是人的生氣萌發的位置。哨子就藏在沙堆里,這一點從任務提示中就能看出來。
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鬼嬰像只壁虎一樣攀上鏡面,四肢和肚皮緊緊的貼在鏡子上,像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從哪里鉆進去似的。
其他人在前面說了這么久的話,那兩人一點竟反應也沒有,就像是兩具尚且溫熱的尸體,模樣嚇人極了。“我的孩子,就在這里,向主闡釋,你所要揭發的罪。”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
噗嗤一聲。擺爛得這么徹底?
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在這個無論做什么都有“主”盯著看的副本里,秦非怎么可能干那種偷雞摸狗的事呢。“對了。”秦非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如果我想申請遞交新的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呢?”
這倒是讓秦非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只是,一推開門,秦非就瞬間黑了臉。系統將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聯起來,再將玩家們投放其中,從而開始了一場又一場不同維度、不同位面之間,充滿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
她向后退了半步,回歸到老玩家的陣營當中,仿佛全然沒有覺察到背后那一道道怨懟的眼神。他陶醉的欣賞著這一切——順便努力忽略秦非所說的每一個字的具體內容。12號接連殺死兩個人,會成為和他同樣危險的人物。
他覺得自己的鼻子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了似的,脖子也像是被什么東西掐著,呼吸越來越困難。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
反正他不也沒丟嗎。
撒旦:“……”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秦非猛地旋身躲過,側腰上的傷口隱隱有著開裂的趨勢。青年咬緊牙關,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頭的鬼嬰:“你能不能幫幫忙?!”凄厲的哭喊聲如刺耳哀樂劃破蒼穹。
即使以他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同樣很有可能忽視它。
老板娘一個激靈醒過來:“付錢?”說著他主動開口邀請道:“你說你餓了,要和我一起去吃早餐嗎?我們邊吃邊聊。”
“仁慈的主啊,請寬恕他的不敬!”她雙手交握于胸前,閉上眼,十分虔誠地祈禱道。“我很會打掃衛生的,不信你看,那張桌子我擦的多干凈。”前方不遠處,司機正安靜地開著車。
打發走他們!總之,在這十五年里,教堂已經從純粹的神圣之地變成了一種集監獄、療養院、學校于一體的復雜機構。能夠帶來的隱藏價值。
七嘴八舌的道歉聲四起。
“那當然不是。”鬼女像是覺得秦非說了什么很好笑的胡話似的,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追逐倒計時:10分鐘】
還有一個人去哪里了?“可是,神父的位置給你坐了, 我又該去哪兒呢?”
追丟獵物的0號更加不高興,眉頭皺得緊緊,手中的斧頭摩擦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響聲。
她咬著牙,再顧不上和其他人爭論些什么,扭動著身體,跌跌撞撞地沖向寢室區。蕭霄一怔:“你怎么看出來的?”“這間房里關著的是誰?”秦非問神父。
秦非:“……”
在桌子上撞死的人,血會全部飆到床上去嗎?秦非抿唇,笑得溫潤乖巧,認真點了點頭:“當然啊。”
林業就像只急于通風報信的鴿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哥你是不是升到D級了?就剛才,沒多久之前?”“守陰村面積雖不小,但具有標志性的公共建筑卻并不多。”秦非道,“禮堂、祠堂、亂葬崗,除此以外,還有那六戶人家自己的房子。”圣嬰們三三兩兩地在活動區中打著轉,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多久。
秦非幾乎在瞬間便遠離了車載電話,他向車門斜跨一步,將電話遮掩在身后,然后雙手交疊,向車門的方向抬起頭來。
他寬松的襯衫經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還吃什么送別宴,斷頭飯還差不多吧。青年一手拿著沾血的鋼管,一手拿著沾血的板磚,臉上身上都是飛濺而上的血跡。
蕭霄深深地自閉了。神父收回手。他和那家人說,趕尸這種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他得先回老家去拿點東西。
作者感言
還好他們在看見規則之前沒有貿然開口,否則,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人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