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
蕭霄不由得有些焦急。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任務提示:來了來了她來了,血修女帶著她最心愛的玩具向你走來了!卑微的小老鼠, 快邁動你那纖細的四肢奔跑吧,一旦被她捉住,絕不會是少了一只手或一只腳就能結束的。】
對面沙發上,四個人就那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非和NPC閑話家常,你來我往之間已經將關系籠絡得無比熟稔。“系統!系統呢?”他猛地深呼吸,在這個變了樣的祠堂腳下著火般奪路狂奔。
剛才在教堂時所有人都聽見了,鐘聲敲響了13下。又害怕其他玩家活著,從而搶走自己生存的機會。秦非在最前面領路,走之前,他回頭望了一眼。
秦非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這里的環境。女鬼涂著鮮紅唇脂的嘴角咧開一抹陰慘慘的笑,眨眼間,整個人的形象便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她摘下自己的頭,丟到秦非的腳邊。年輕神父在短短一秒鐘之內經歷了如此復雜的心路歷程,卻只有他自己知道。層出不窮的騷..話像海浪一樣撲面而來,差點把秦非的視野完全淹沒。
他思索了一下該如何描述:“那種吃下去以后,能讓人清醒起來的藥。”就像鬼女曾經對秦非所說的那樣:
宋天傻乎乎地發問。青年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赤裸裸的誘哄意味,唇瓣開合,說出兩個在徐陽舒聽來宛若天籟的字眼:“管夠。”
毫無情緒的熟悉機械女聲在耳畔響起,秦非從一個純白的空間閃現進了另一個純白的空間。“10號!快跑!快跑!!”“大概下午三四點回來的。”蕭霄一愣,撓撓頭,老老實實地回答,“回來以后就沒再出去過了。”
“這下好了,我們只差鈴鐺了。”林業在那堆衣服上扒拉了一下。是街邊餐飲店里那種很常見的白色大瓷碗,看起來還挺干凈,可里面的東西實在有點讓人不忍直視。
鬼嬰的領域就像一個隱藏在虛空中的口袋,它只鉆出一個頭,秦非就只能看見一個頭。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當。在秦非的視角下, 那懸浮在空氣中的熒光色信息條上赫然顯示著:
但她卻放棄了。后趕來的玩家們臉色煞白地站在那里。
他近距離查看了一下0號的傷勢,見事實果然如0號所說,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他的手上還攥著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鐘前,這把水果刀扎進了蘭姆——或是“祂”的心臟。“是嗎?”村長的音色中逐漸沾染上了幾許陰森,帶著壓迫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確定?”
從他們進入告解廳后,外面教堂的動靜就消失了。
女鬼:“……”“笑死了, 主播到底什么屬性, 看到老鼠時眉頭皺得比他拿刀割人喉的時候還要緊。”
無論是說話時的語氣、習慣的動作還是臉部細微的表情,都的確還是原來的那個蕭霄。秦非臉上笑意加深:“行。”林業眼睛都瞪圓了:“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三途和鬼火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凌娜還以為其他人都已經死了,戰戰兢兢地摸索了許久,卻在好不容易才在零點之前找到了位于濃霧正中心的楊柳樹。
如果早知道12號托他辦的事是這個,那他當初一定不會點頭答應。可現在呢?
況且,“血腥瑪麗”是四個字,和規則中兩個字的空格也不相符。少年膚色蒼白, 淺灰色的眸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懼,柔軟的睫毛輕輕震顫著,在臉頰上投落一排密密的陰影。
這場報錯最終沒有取得任何成效,系統像是知道觀眾們要找他做什么,然后刻意規避了似的,突然離奇地消失了,任由靈體們怎么呼喚都不露面。不可能是因為他在副本中扮演的隱藏身份。【鳥嘴醫生的工作守則】
四散奔逃的隊伍中,僅有一人依舊停留在原地,便是旅社的導游。雙方眼神交錯,瞬間在空氣中冒起無形的火花,噼里啪啦燃燒著。
……事實上, 他甚至覺得有點舒服。
鬼嬰能夠控制自己的外形。蕭霄頓時擔憂起秦非的處境, 著急忙慌地離開囚室,沖進了迷宮游廊里。而秦非也并不打算費神去跟他們解釋。
秦非點點頭,對此表示同意。
玩家的臉色悄無聲息地沉了下去。蕭霄呆呆地半張著嘴。秦非心下微凜。
秦非緩步從拐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談永垂眸冷笑,秦非不說,他總能找到別的突破口,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丑,屬于那種扔進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類型。
他目光閃爍:“我記得,2號死之前,應該是在追12號吧?”兩人身后,血修女驟然加速。
他正一門心思盯著門上的把手。“別廢話了,這個人的san值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現在居然還一點都沒掉,是bug了嗎?”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絲向往,仿佛能到這里來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不趕快下車就吃虧了似的。
作者感言
還好他們在看見規則之前沒有貿然開口,否則,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人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