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對待他并不像對待秦非那樣態度友好,大多數人對他都熟視無睹。他偷偷瞄了秦非一眼,又收回眼神,而后小步向前方走去。廂房外,義莊院落內。
秦非抬頭,目光落在這棟與左右兩邊完全沒有區別的普通村屋上。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不出意外的話,我當時看見的應該不完全是虛擬的幻境,而是守陰村幾十年前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秦非總結道。
其實聽熱鬧的靈體們也有一點懵:“既然他在走廊上什么也沒看見,那剛才反應那么大干嘛?”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直播開始的時候看到主播拿到12號我還覺得他要倒大霉了呢,結果,哈哈哈哈哈”
薛驚奇被噎了一下,那張老好人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溫和微笑以外的僵硬表情。光幕中,一個堪稱惡心十足的畫面正赫然出現。我不信,但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
這或許是三途經歷過的那么多場直播中,觀眾們最不希望她死的一場了。怎么一抖一抖的。孫守義最不擅長的就是猜謎,皺眉道:“要不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
寫完,她放下筆。而且,即使它是真的就在教堂的地下,那它對應的位置,大概也會是教堂地面上的那座迷宮游廊。卻全部指向人性。
甚至比廂房里原本的規則權限更高。鬼火說話就像繞口令。
其實蕭霄還是有點害怕:“你說他們既然在E區有關系,在D區會不會也有關系?。俊?林業還想再問,但是老板娘已經不想說了,將幾人往店外面轟:“你們該走了,我要關店了。”
在秦非將眾人從混沌中點醒的那一剎那,那群人就飛快地意識到了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
一個個半透明靈體正興致勃勃地圍在光幕前。騙取信任第一步,拋出誘餌。人類求生的本能真的能夠產生足矣對抗命運的巨大能量嗎?
“那一年,我乘坐渡輪去了神秘的東方?!钡玫揭?片沉默做為回應。冰涼而尖銳的刺痛從表層皮膚滲透進骨髓,3號的牙關打顫,當場痛哭求饒。
華奇偉心臟狂跳。
前方,那不斷輾轉重復的路似乎永遠不會走到盡頭。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
這很奇怪。觀眾們的眼角集體抽搐。
毫無疑問,11號干了件蠢事。一直秉持著這種觀念的靈體們,在今天被這個一襲神父裝扮的低階主播狠狠打臉了。“?。?!啊——”
他在這里從早蹲到晚,一個客戶都沒拉到?!拔襾磉@里是有事要辦?!毙礻柺媸猪槒牡鼗卮鹆饲胤堑膯栴},“剛才我說過,我的老家在這里,我沒有騙人?!逼扔谙惹澳莻€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
迷宮般的布局并非全無章法,而是存在著某種規律。對著另外幾個孩子她尚算和顏悅色,而和蘭姆說話時,卻永遠皺著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林業愕然抬頭,在夜色中,他看見一張清雋的側臉。
華奇偉已經顧不上看孫守義的臉色,他大口大口喘息著,儼然恐懼到了極致,如同一條瀕死的魚。
普普通通一聲問好,落入三途和鬼火耳中卻宛若魔音穿腦。
片刻過后,他壓低嗓音,用只有秦非一個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說道:“沒有外來人……能夠活著離開守陰村。”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沾染了很多的深色污漬,一塊一塊的,粘在他的衣服和皮膚上。
除了秦非以外,其他玩家都沒看出有什么不對,相反他們十分興奮,幾乎是爭先恐后地擠了進去。兩人肩并著肩,正在交頭接耳,前方不遠處是程松,和另一個秦非沒有見過的人說著話。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在短暫的安靜過后,秦非突然開口:“你家寶寶多大了?”
事實上,即使鏡子摔落后背面朝地,秦非也沒什么可怕的。
秦非卻說,他決定去試試。幸好他作為道士還有一點職業素養在身上,當機立斷地告誡了孫守義和劉思思,千萬不要回應,也不要回頭。那聲音越來越近。
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在得知任平的死訊后,卻都問出了相同的問題。各大醫院前兩年就已經跑遍,再看也無用,而心理醫生——秦非自己在心理方面的造詣就極深,能夠令他信任并突破他心理防線的心理醫生,秦非目前還沒有找到。
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有數?!皣}、噠、噠?!爆F在處理還來得及。
排查完臥室內的角角落落后,秦非終于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臥室門。但蕭霄現在很聽秦非的話,聽話到了一種近乎盲目的程度。距離太遠,有些聽不分明,但十分明顯也是有人正倉皇奔逃著。
作者感言
會是指引之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