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院中,八個站在棺材里的人相互對視,每個人都已經變成了一副徹頭徹尾的僵尸樣。七月十五,祭祀當天,他們的尸身必須出現。
那聲響分明是2號和0號破門而入的聲音,然而卻沒有了后續。并沒有小孩。
她死了。
很顯然,這道聲音不僅僅是秦非聽到了,就在同一時間,車廂內各處的新人齊齊停下了動作,或坐或站,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
屋內一片死寂。談永的雙腿酸軟無力,想起身逃跑卻又完全使不上勁, 他手腳并用地在地面上刮蹭著,口中是因過分恐懼而變得不成腔調的哭喊聲。不過,假如是那個人的話……
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但它旁邊的其他觀眾顯然不太同意。
秦非走過去時,蕭霄正在給林業和凌娜做科普:他只好轉而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試圖通過和村民搭話來了解情況。
50年。……撒旦道。
系統提示出來以后,所有人都瘋狂朝E級大廳沖去。秦非卻忽然悟了:“你是想讓我幫你把這東西揭下來?”
而第六條中那句‘后果自負’的‘后果’。
是為了找回他丟失的面子。
無論是禮堂中那副突兀出現的掛畫,還是夜晚村道兩旁那鋪天蓋地的、幾乎要將人的視野淹沒的石像,都在明晃晃地、十分刻意地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雖然他已經料到,在直播鏡頭背后的那個世界中,觀眾恐怕大概率不會是人類。
那是兩個看起來和崔冉差不多大的男性玩家。現在,19號有理有據的發言打動了他,他沒有進行任何深度思考便同意與三人同行。活動中心內的溫度似乎都變得灼熱了幾分,玩家們看向宋天,就像看著一個香餑餑。
直播廣場掀起又一層振奮人心的聲浪。秦非詫異地看著蕭霄。
那個老玩家神色冷漠,言簡意賅地開口:“別管。”
因為現在是暑假,幼兒園里并沒有孩子。“保持警惕。”她向鬼火,同時也是向自己叮囑道。
老板娘撇了撇嘴,對早餐鋪夫婦似乎很有不滿。與此同時,他的隊友蕭霄、以及勉強能和他算是同一戰線的鬼火和三途,都沒有出手殺過人。秦非不由自主地這樣想到。
見秦非和蕭霄看了過來,他忽然抬高了音量,宛如刻意向秦非示威般詢問程松道:“如果我加入,那——”十幾秒之后,2號安靜下來。“真是太抱歉了,王同學。”
蕭霄吞了吞口水,望向身旁的秦非。“上一次——”
還沒等玩家們想出什么所以然來,蕭霄臉色驀地一變:“我草,什么東西!”“總而言之,大家在社區里行走的時候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即使發現有問題的NPC,也不要太過急于求成。”“社區工作人員?”蕭霄一愣,沒想到自己聽到的會是如此接地氣的職業,那不就是居委會辦事員嗎?
人就不能不工作嗎?!“大家有沒有看到今天的直播間信息?是陣營對抗本誒!”這家伙一驚一乍的,還是不要站在前面比較好。
恰好秦非就有。
3號閉眼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猛地揮刀向前!除了這群瘋狂喊老婆的,還有一小撮人的關注點放在了另一個地方。
這次有安安老師帶隊,薛驚奇便沒再走在最前,轉而放慢了步調,跟在秦非身邊。
那一定,只能是12號。這種發自內心對隊友的關懷,是絕對演不出來的。
但秦非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緊張。其中的15號到19號,在晚餐前都會聽到屬于他們編號的鐘聲。“喂——你們兩個!”說話間他扭過頭來,對蕭霄和孫守義道,“別跟著他了,要不來跟我混?”
三途皺著眉頭說道。他急急忙忙地抖動著翅膀,從地上站起身,向鏡子那邊沖去。而即使是綁定了好主人的NPC,也鮮少有像鬼嬰這般過得如此滋潤的。
昨晚大家在亂葬崗那樣狼狽地瘋跑了一夜,秦非的蘋果居然還沒跑丟……身前是墻角。“醒了。”
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蕭霄完全沒有回避,直愣愣地回視過來。
那個方向的人比這邊要少上許多,但也不算冷清,兩人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作者感言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境與現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