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秦非暫時沒有暴力破門而出的想法。與迷宮走廊的布局不同,這是一條十分筆直的過道,過道兩端各是一扇木門。譬如,選拔圣子是為了做什么。
蕭霄一言難盡地望著秦非,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抹異樣的色澤,不由得頭皮一麻:“你棺材里怎么有血?”
作為一名被暗火公會重點栽培的獵頭玩家,鬼火的天賦能力非常特殊。因此最終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抓住。女鬼涂著鮮紅唇脂的嘴角咧開一抹陰慘慘的笑,眨眼間,整個人的形象便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若不是他們不管不顧地打開了義莊大門,他們這些原本呆在義莊里的人也不會跟著外面的人一起倒霉。它是圣嬰院忠實愛好者,看這個副本已經看了不下三四十次,對里面的條條框框如數家珍:
秦非一看他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的確確如他所預料的,一整天都躲在義莊,哪里也沒有去。
怪不得。他不假思索地關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可是沒有人膽敢現在去問指引NPC。
桌上另外三人,心中瞬間浮起了同一個詞匯。鬼火有一點分析的很對。“你們……還活著?”程松十分難得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說話時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要想當騙子,首先要給自己立一個合理的人設。
隨著她一起愣住的,似乎還有她的手。“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金發男子摩挲著下巴,“這又是指什么?”金幣的獲得機制非常復雜且艱難,只有十分富有或事極度沉迷于直播的靈體才會將金幣耗費在和直播世界的玩家溝通當中。
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
“親愛的修女,我想請問你一件事。”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異化的1號吭哧吭哧地跟在兩個修女后面, 被飛濺的碎石砸了滿身也沒什么反應, 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樣。
神父擺擺手:“隨便,去你們該去的地方。”
也有不同意見的。可,那也不對啊。“別減速!”秦非提醒道。
比起驟然慌亂起來的觀眾們,正身處危機中心的秦非看上去卻要冷靜得多。有了村長這句話,再配上羅盤的輔助,程松已經認定,玩家們通關的關鍵點就是祠堂。
那些尸體面色清白,雙眼圓睜,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渾濁,血絲遍布,長長的獠牙從口腔兩側伸出。秦非聽完全部,輕輕“唔”了一聲:“這么說來,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只要我們拿到馭鬼術,成功離開村莊,十五號那天的村祭自然無法完成……”
完不成任務,他甚至可能都沒辦法離開這個木頭匣子。
所有玩家心中涌起的全是同一個念頭: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們看村長那個懵逼的表情。”大片噴濺狀的黑紅色籠罩在秦非頭頂上,顏色很像凝固多時后的血。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
或許現在在這對夫妻眼中,秦非就是他們兒子的模樣。他的“里人格”,竟然從鏡子里走出來了。
秦非眼底笑意柔潤,伸手,在徐陽舒警惕的目光中替他折了折他在棺材中揉皺的衣領。在房間的最左側, 一張低矮的木板床出現在眾人眼前。
說完,他急急抬頭望向刀疤。社區里的居民應該是都回家躲陰涼去了。所以,昨晚鬼女拼命想要打開他的棺材,只是想讓他趕快離開?
其實不拿也沒什么大礙,觀眾們完全是多慮了。
隨著秦非鏟下的土包越堆越高,一個小小的棺材完整地顯露出來。
刀疤一口牙咬得咯吱作響,臉頰兩側肌肉緊繃,若是人的怒火能夠化為實體,此刻他頭頂想必已直冒青煙。
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
那些玩家一個個不知是怎么了,在秦非走后沒多久,忽然就變得十分狂躁。宋天道:“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程松看起來并不像那么熱心腸的人呀。
這個家伙人都沒有走進告解廳,說出來的話肯定不會被系統判定為加分。一定是吧?
他鼓起勇氣,偷偷瞄了囚室內的0號一眼。一聲脆響。
神父聽秦非開口提問,忙不迭地開口回答道:“這些都是教會派遣到這里來的囚犯。”恐懼如同一對無形的鐐銬,將他的雙腳牢牢困在原地。
作者感言
接下去的路程兩人不再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