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大門的位置有一座石質高臺,高臺上方,巨大的復眼赤蛾雕像靜靜聳立于黑暗當中。秦非輕輕叩了叩戒面,戒指中沒再傳來新的動靜,他半瞇起眼望向天空。
秦非偷偷招呼出鬼嬰讓它去打探情況,隨后便發現,果然有人正在跟蹤他。每片區域內都橫七豎八地躺著些玩家,有人仍昏迷著,也有人掙扎著想要起來。
系統提示音毫無征兆地響起,在冰雪覆蓋的空闊山谷間幽然回響,與身下深澗內傳來的嗡鳴聲裹挾在一起,扭轉出如困獸尖嘯般的尾音。蕭霄的臉卻已經白得連血色都消失了:“絞肉機。”
少年抬起頭來看著秦非,那雙藍色的眼睛濕漉漉的,像小狗的眼睛一樣,澄澈明靜,不含絲毫雜質。直到兩人一鼓作氣跑出了商業街外,林業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從隨身空間中拿出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又取出之前在營地中收起來的登山包,在里面悶頭翻找著。
前行隊伍陷入停滯,十秒鐘后,機器冒出一股白煙,徹底宣告報廢。“好,就聽你的,速戰速決。”NPC說道。
江同面帶痛苦,捂著腰,靠在樓房外墻邊的陰暗處喘息。在他面前坐著蕭霄和林業,兩人都眼巴巴地望著旁邊的彌羊。
聞人黎明閉了閉眼。
彌羊覺得秦非未免有些太過不以為意,開膛手杰克可是很難對付的。門牌號還是詭異萬分的404。
秦非無聲地收回手,他抓了一把雪搓了幾下,好像想要搓掉刁明殘留在手套上的蠢氣。彌羊:“?????”
但這也是很合理的事。
污染源,祂擁有著穿梭、降臨、乃至同時掌控各個世界的能力。
而那些面帶懷疑的,也很快被其他人說服。
跑在最前面的是六名玩家,后面大約一兩米的距離,跟著一大群奇形怪狀的鬼怪。
但這種事情沒法解釋,人家本來也沒說什么,他上趕著辯駁只會越描越黑。那祂是不是也可以再給他開點其它后門呢。
所以,這次的任務提醒,也會是系統的陷阱嗎?這聲音,是保安亭里那個老保安!這支隊伍比白天更加龐大,也更加臃腫了。
迎面而來的美顏暴擊讓年輕的NPC不由耳根微紅,她走到一旁的吧臺邊打了一杯咖啡,十分周到地詢問秦非:“加不加糖和奶?”總的來說,這個副本到目前為止還比較溫和,除了“人與動物身份互換”這項設定稍微獵奇了一些以外,一切都很平淡。
烏蒙伸手將那怪物翻過來翻過去,仔細查看。這次他學聰明了,選擇了相信自己那堪稱虛無縹緲的預感。“動物要聽人類的話。”
他伸出手,衣袖向下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精瘦的小臂,那支原本佩戴在左手手腕上的電子表不知何時轉移到了右手,秦非將手表摘下,輕輕揉按著表盤遮蓋下的皮膚。入夜后活動中心光線不好,秦非又特意采用了背對人群的站位,是以竟沒有一個人發現,眼前這個沉默的青年就是白天不時出現的引導NPC。
這支隊伍比白天更加龐大,也更加臃腫了。
這是秦非在超市里買來的,他特意選了和王明明家原本使用的一模一樣的款式。
但他們接到的任務卻和宋天完全不同。玩家的臉色終于白了,額角沁出汗水,訥訥不敢再言。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在現場唯一一具大人的尸體——也就是安安老師的尸體手中, 似乎握著什么東西。完美。
“好熱啊……安安老師,我好熱,我不想玩游戲了,我們都不想玩游戲了!!!”毫無平仄起伏的系統提示在秦非耳畔響起:“陣營識別:狼人。”就憑這副怪異的樣子,幾人也能看出,他肯定不是玩家。
老保安還是搖頭:“保安制服不能隨意發放。”眾人在雪村里隨便找了個空屋子,支起燃氣爐煮了一鍋熱湯,配著罐頭和壓縮食品吃了一頓飽飯。
但船工沒有回頭。“什么什么?我看看。”
秦非咬著牙:“……你怎么不早告訴我?”
王輝遠遠地看見秦非,就想腳底抹油往另一個方向去。
最終他得出結論,可行性并不大。
但是光叫菲菲又好像挺奇怪的,總感覺好像有點,呃,過分親密了?他高度懷疑,假如自己真是彌羊的寶貝兒子,心焦氣躁的老母親可能伸手就會賞他一個大嘴巴子。副本游戲簡單,沒什么吊胃口的地方,觀眾們的情緒也很放松,你一句我一句地閑聊。
作者感言
前行的路程并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