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明白，這間小小的店鋪里，到底誰是鬼了。秦非如此想到。他對右邊僵尸道：“去把它解決了。”

秦非的視線斜斜下移，落在手旁的雪面上。三人頓時極其看向他。

——秦非在一開始就和其他玩家分散開了，因此他并不知道，早在近半個小時之前，絕大部分玩家就已完成任務成功退場，整個任務耗時不超過10分鐘。某次翻看時，勘測員在自己和神廟大門合照上，找到了一串字符。他從畫架旁的地板上挑挑揀揀，最后選擇了一桶大紅色的油漆，順手撿起一旁的刷子，浸到油漆桶中蘸了蘸。

NPC愣怔一瞬，露出玩味的笑容。昏沉的光線將他背后背著的東西勾勒成剪影，看那身形分明是……“噠。”

——假如這個美人，不是剛用手電筒狠狠晃了她一頓的話, 余阿婆一定會更喜歡他。“對啊，這還不趕緊跑。”

看起來沒有多特別，卻能夠登上系統的人氣玩家排行。鏡面中，那霧氣忽地旋轉成了一片漩渦。剛才在樓下，他看見崔冉一個女孩子要跟那三個保安玩家一起進樓里探索，忽然間滿腦子就只剩下了“英雄救美”這一個念頭。

“這座山有問題！！”孔思明痛苦地呼號著，“它要困死我們，它要困死我們！”這老頭是彌羊在一個B級副本中的偷竊對象，輸出不高，但血很厚。

“即使是A級，甚至S級玩家，都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秦非剛才描述得很細致，應或幾乎能夠想象到刁明面部扭曲猙獰的模樣。彌羊抬頭，望向那個突然比他還高出半頭的橡膠腦袋，覺得腦子里暈乎乎的。

一旦他們發現王明明并不是指引NPC，必定會有許多人一哄而上，試圖從他身上得到一些以旅客身份得不到的線索。

對著自己的假父母露出虛偽而乖順的笑，漂亮的唇角高高揚起，像是一只志得意滿的狐貍。秦非既然已經拿著王明明的身份卡，就沒法直接脫身一走了之。他的身后，一只插滿蠟燭的生日蛋糕端端正正地擺放在客廳茶幾上。

彌羊：掐人中。身處副本中的玩家們先是愣怔了片刻。

各種各樣不同的動物皮囊，套在人類的身上，遮住了這批玩家原本的面貌。薛驚奇先前只將保安隊的招聘當做了一個經濟來源，以為這是和社區內其他臨時工種一樣，可有可無的工作。以前的死者都沒能活到通關條件浮出水面的時候。

“擔心被其他人找到線索怎么辦？噢，當然是搶先一步毀滅線索！嘻嘻~”菲：“？”

但炒肝店的老板鬼不是一般的鬼。

很快輪到秦非，窗口內的NPC公事公辦地開口：“報名哪個？”王明明的媽媽：“你本來就是我們家中的一份子，之前不讓你去二樓，只是害怕你會嚇壞了。”秦非：“你也沒問啊。”

《創世之船》, 以彌羊的預估，這個副本和《三個國王》會是最早被選完的兩個本。“傍晚，在扎營之前，我和應或其實去外面巡邏過一次。” 烏蒙道。彌羊：真的很想亖一亖。

“可在下山途中，勘測員看見了一片樹林。”但現在，秦非總覺得，里面發生了什么變化。這似乎是現在最保險的選擇了，沿著外緣走不容易出事，一旦出現意外，他們可以隨時退回雪地里。

那門沒有關，呂心可以看到里面堆滿了掃帚、拖把，以及一大堆大小不一的紙箱。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只不過是一個成年人，購買了蘿莉的系統外觀而已。就算現在知道真相的人是薛驚奇, 他肯定也會馬上做出同樣的選擇, 那還不如秦非自己來賺這一分的指認分。

秦非獨自站在雪地中，靜靜凝視著遠方的密林。這個薛驚奇，也實在是有點太過不挑食了。

月亮已經高懸掛在了頭頂，太陽卻依舊垂在西方的天際線旁，一寸一寸，緩慢挪移著它金紅色的龐大身軀。垃圾站內的五人全都目露期待，卻并沒有人表露出嫉妒，或是想要爭搶的情緒。

但，事在人為。

“警告！警告！”

預選賽邀請函分為兩種，三途和鬼火手里那種是普通邀請函，普通邀請函不記名，允許玩家私下交易。因此從進入副本以后，呂心時刻將“茍”字銘刻于心。鬼火都有點可憐他了。

他在狼人社區中所經歷的那一切，似乎已經化為一套固有的行動邏輯，鐫刻在了他的骨髓里。“你想拉我們去哪個房間？”他這才問道。“為了保護女孩，隊員們圍成一個圈，將女孩守護在其中。”

“祝我生日快樂吧，親愛的爸爸媽媽！”再往后翻，林業忍不住發出了小聲驚呼，同時伴隨著一個戰術性后仰：“臥槽！”盯著看得久了，秦非總覺得這林子像是有生命一般。

系統提示音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玩家。蝴蝶皺起眉頭。

老保安：“……”

和事關玩家們晉升的普通副本不同，展示賽和公會賽的內容對中心城內一切玩家開放。

“一共8顆彩球，剛好一人一個。”陸立人笑呵呵地將筐子遞到秦非手里。被林業打亂的隊伍，在這短暫的片刻過程中已經重新恢復正常。

大爺破口大罵：“你特么有病吧？？？”出于對自己直覺的信賴，在秦非提交完表格離開隊伍以后，蝴蝶飛快邁步攔在了他的身前。中心城作為整個規則世界最核心的存在之一，一直以來都飽受系統的高度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