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內污血橫流,早已不復昨晚那般干凈光鮮的模樣,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個廢棄的屠宰場。蕭霄與林業一臉驚駭地立于原地,片刻后反應過來時,已然有尸鬼沖至了祭臺前。不知不覺間, 秦非的自來水粉絲竟然已經有了這么多。
?
假如按照秦非進副本之前的身體狀況,咳嗽成這樣他大概已經進醫院了。說完這句話后,鬼女懶洋洋的錘手向后靠坐,緊緊盯著秦非的臉,像是想觀察他接下來的表情似的。眼下的情形實在糟糕得過了分。
“系統!呼叫系統!我們的NPC是不是應該迭代一下了??”“沒人注意到主播剛才和鬼手說話時候的神情嗎?真的茶味十足誒,我好喜歡!”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
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蕭霄曾經在現實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來的、充滿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觀,便迅速崩塌,化作齏粉。
“咚——”偏偏其他玩家并不認識秦非。
這根本不是普通玩家能夠承受的,即使是a級、s級甚至更高級別傳說中的人物,都難以和污染源相抗衡。他對里世界的降臨一無所知,直到過了好幾分鐘以后, 有玩家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咚咚的腳步聲這才將蕭霄驚醒。
醫生沒有繞彎子,直接切入了正題。“啊……要我說實話嗎?其實我也沒看懂,不過看主播的樣子他應該是看懂了吧,只要他看懂不就行了嗎。”讀完全部內容,孫守義將指南遞給自己身邊最近的一位玩家,讓大家傳閱。
一旁的觀眾傻傻地問道:“怎么會團滅呢?他們之前不是推斷出來,至少能有一個人順利通關嗎?”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必須要走進這個房間, 不然只怕后腦勺岌岌可危。他聽蕭霄說了一大堆和污染、污染源有關的知識點,可知道副本結束,都完全沒見到這個污染源的影子。鬼火被說服,偃旗息鼓。
“沒動靜。”刀疤道,“也許他們不會出來了……”
主播這一路走來已經繞過了很多路,但迷宮卻像是永無盡頭。這些討論,秦非并沒有看見。從指尖到肘關節,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膚細膩,截斷面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
“我淦,好多大佬。”
“可是。”孫守義對面,一個玩家哆嗦著舉起手,打斷了那人的話,“導游說過,如果不小心直視了神像的眼睛,要在午夜去村東的山坡…… ”
果不其然,那僵尸腳尖緊繃,幾乎是半懸于床面之上,簡直像是在跳芭蕾。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氣味。
再加上他看上去單薄又無害,比暴力瘋狂的6號不知好到了哪里,因此,在大多數玩家眼中,6號對他們的威脅反倒更加直觀一些。“然后,主播就徹底完球了。”那個靈體的語調中有一絲無奈。
那個晚餐時吃相十分難看的玩家。
但那兩人并不太領這份情。蕭霄正和左邊的僵尸僵持不下,聞言苦笑著開口:“對付僵尸,最好用的應該是糯米和桃木。”他的肚子就像是一個異次元黑洞,聯通著另外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周圍的墻壁和地板建造得還算結實,秦非能確定,這東西絕對會連地皮一起啃掉。
“無論如何,圣子都必將降臨。”光幕中,一個堪稱惡心十足的畫面正赫然出現。
學歷:博士(后),畢業于SU大學心理學系
等到0號看清追在蕭霄身后的人是誰以后,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云開雨霽。
還有她自己也是傻逼。“咳咳咳。”秦非揮手驅散布滿灰塵顆粒的空氣。雙馬尾的眼神卻閃了閃。
他跟著迷霧中那人的背影一路向前。
什么自己也要向他學習。假如不看這兩鬼青白斑駁的臉,倒也是一副十分溫馨的場面。
尊敬的主,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或許程松覺得自己現在指揮刀疤做事是對他入會前的例行考驗,但刀疤只會認為這是對他的羞辱,并在今后的某一天出其不意地報復回來。系統不會干涉這種行為嗎?長時間滯留低級世界,聽上去很容易破壞玩家與玩家之間的平衡。
……難道最真實的他,是個怕黑的慫蛋?不為別的,就為程松竟然能在積分足夠升級的情況下堅持留在F區一年,秦非就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狠人。
夜色暗沉,遮掩了許多細節,村長沒有發現玩家們過于青白而顯得有些不似常人的臉色。秦非“嗯”了一聲,遞上兩張10塊的紙鈔,這是他出門前從王明明家的玄關桌子上順來的。也是。
秦非:???
秦非的心跳都因為過于興奮加速了。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尤其是那本《馭鬼術》!”
——他沒敢揪那小東西的脖子,萬一副本的不可抗力直接把它的腦袋弄掉,那就玩大了。
作者感言
可是,當他低下頭時, 卻發現,房間里已經沒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