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如今，但凡有腦子的玩家都不會動手的。有人員受傷嗎……秦非的視線從這一行字上擦過。秦非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偏移到了一旁的窗框上。

如同一只黑色的漩渦，要將一切活物都吞噬入內。從窗口處的樹冠高度來判斷，這里應該是四樓左右。他沒有靠近墻壁，也沒有彎腰繼續去翻找青苔。

怪不得徐陽舒早上回家撞了鬼，不出意外的話，這樓里各色各樣的鬼怕是還有一大堆呢。

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

彈幕界面中瘋狂飄過一些諸如“送人頭了”、“期待主播大殺四方”之類的水話，秦非沒有看見。“而一旦圣母懷中的那顆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于是，秦非十分意外地發現，就在他被鬼魂追殺逃命的同時，直播間觀眾人數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上漲。觀眾們都快被秦非這鉆空子的能力給震驚了。他斜斜望向不遠處拐角后的大門。

徐陽舒卻一臉茫然，仿佛不知道哪里才是重點, 被一打岔幾乎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那些人發瘋的時候他就老老實實蹲在一邊，看守們抓人時自然也就略過了他，只在最后將他和其他人一樣關進了囚室里。

在22聲鐘聲響起前，活動區內已然空無一人。

秦非抓緊時機拍馬屁：“謝謝你，你真是太貼心了。”

那對父母正在背后望著他。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

程松大約是被他吵得煩了，嗤笑著開口道：“就算能出去，你的錢也沒有用了。”

六個七個八個。

……大佬的行為邏輯，豈是他這種凡人能夠隨意預測的？

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和凌娜身旁挪了挪。好在系統還不至于如此喪心病狂。秦非抿唇，輕輕叩響了王明明家的門。

“甚至有一次，他成功操了一個S級玩家。直到現在，那個S級玩家依舊是他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話說得十分漂亮。

剛走幾步卻又頓住了身形。可惡，為什么人家熱血漫畫的主角十六七歲都在拯救世界，他十六七歲卻在副本里被怪物追著打啊！

蕭霄愣了一下，明白了秦非的意思。

現在已經死了兩個了。

他頓了頓：“結合2號之前的表現，我認為，他在殺死14號之后，就在這個餐廳里將她肢解，并且啃食了她尸體的一部分。”對啊，為什么？

他突然開口說話了，和剛才那種針鋒相對的語氣截然不同，態度竟然異乎尋常的好。就在秦非說完“第三個沙坑里也沒有哨子”這句話以后。

凌娜垂眸，掩下眸底的殺意。

“發生什么了？”說話的是孫守義。

他愣了一下：“鏡子……什么鏡子？”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他們看過那么多場直播，見過那么多陷入絕望的主播。

他只有找人。神父聽秦非開口提問，忙不迭地開口回答道：“這些都是教會派遣到這里來的囚犯。”

秦非試探著問道。

“楊柳樹，哪里有楊柳樹？”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毋庸置疑地認為，秦非死定了。

……

秦非猛然抬起頭來，視線落在自己身旁的車窗上。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

可他為什么不出手？

在整座教堂中，這個小而漆黑的地牢，或許正是潛藏著最多線索的地方。這個什么呢？坐在他對面侃侃而談的青年又恢復了兩人初見面時，那種伶俐又外向的模樣，和剛才那傻不愣登的樣子看起來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