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中,秦非笑瞇瞇地望著撒旦。它模擬出了一種蕭霄在生死攸關(guān)之際才會發(fā)出的驚呼聲,這聲音十分寫實逼真。雖然按照秦非提出的圣母掛墜理論,6號此刻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是岌岌可危。
這場面本該使人毛骨悚然,可秦非卻感受不到絲毫恐懼。到手的獵物竟然飛了!不遠處的尸鬼發(fā)出憤怒的嚎叫。
他指了指床對面。鬼火神色恍惚,身形不斷搖晃著。
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燒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五秒鐘后。冰涼的,濡濕的,像是帶著尖銳的刺。
在表里世界第一次翻轉(zhuǎn)時,秦非和2號被修女帶走以后,其他滯留在走廊上的玩家也并沒有過得多么舒坦。“媽呀,是個狼人。”
可告解廳外的兩人卻宛若見了鬼,眼睛瞪得像鵝蛋,脊背浮起一陣惡寒。每天拿別人的生死取樂也就算了,竟然還拿別人的……渾身濡濕的女鬼黑發(fā)垂至腰際,纖細如紗卻又堅硬似鐵,纏繞在談永的脖頸上,越來越緊,如同一張鋼絲絞成的鐵網(wǎng),寸寸劃爛他的皮肉。
之后發(fā)生的一切,真的會如剛才那位觀眾所說的那樣嗎?
林業(yè)幾乎急出了哭腔:“完蛋了!”
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zhèn)靜。他不敢、也發(fā)不出太大聲音,只能嘶啞著嗓音,試圖與其他棺材中的人搭話。
蘭姆雙眼緊閉,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了水里,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蕭霄:?畢竟村中居住的都是玄門中人,神秘一些,也無可厚非不是嗎?
而且里世界的神父伸出來的是右手,表世界的伸出來的卻是左手。綁定資格,秦非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崔冉的話音未落,外面的大廳里忽然有玩家驚呼起來。
“反正假如到時候真的遇到什么危險,咱們打不過就跑唄。”秦非也說不出這兩種類型到底哪一種更加可怕一點。
還叫他老先生???
“這是2號的?!彼种噶?指那個滿的。然后就是10號玩家——也就是蕭霄。遍地炸開的血花中,村長起身,緩緩開口。
冰冷濕黏的觸感令林業(yè)渾身一僵,雞皮疙瘩不自覺的涌起,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系統(tǒng)這次真的沉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那種。昨天晚飯時村長曾提到過,昨天是七月初七。秦非打死都想不到,修女口中的“代主處決”,就特么是這么處決啊!
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燈熄滅了,陰影自然出現(xiàn)。秦非輕輕“嘖”了一聲。難道是有人在外面偷偷說他們公會的壞話?
真的假的?
雖然秦非此前從未經(jīng)歷過結(jié)束直播的流程,可敏銳的直覺依舊讓他在第一時間便覺察到了異常。
“別這么急性子好嗎?主播沒有猜錯,那條規(guī)則也不是假規(guī)則——反正我不劇透,你們自己等著看吧……”【2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能夠幫助鬼嬰小朋友是我的榮幸?!逼毯?,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望向鬼嬰的目光充滿和善,“方便問一下嗎?為什么他會選中我?”
秦非提完問題后, 便再無人開口。緊繃的心情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下墜,又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上升,就像是坐著一趟過山車,山峰呼嘯穿過耳畔。是他們自己技不如人,被陰了一把,也只能認下。
真的是好直白的腦回路,一點都不帶轉(zhuǎn)彎的。
“他就要死了!追逐戰(zhàn)結(jié)束還有1分鐘,他不可能撐得到那個時候?!惫饽磺?,有觀眾斷言道。禮貌x2。
凌娜退后幾步,敷衍地向刀疤點了點頭,隨即轉(zhuǎn)身便走。你無法逃過祂的注視。
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xù)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坐在他對面侃侃而談的青年又恢復了兩人初見面時,那種伶俐又外向的模樣,和剛才那傻不愣登的樣子看起來判若兩人。它的手和腳都用來走路了,嘴里叼了一個什么東西,小小的,看不太清楚。
到底行還是不行,倒是給個準話啊。每天拿別人的生死取樂也就算了,竟然還拿別人的……
……
只是還有一點,秦非不太明白。他在臨到動手的關(guān)鍵時刻掉了鏈子。
作者感言
“我猜,那個玩家也要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