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發絲凌亂,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斷奔跑的過程中沾滿了血點與泥土,可在林業眼中,此刻的秦非無異于天神降臨。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那后果一定不會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這怎么能讓觀眾們不興奮呢?
鬼女疲憊地揮了揮光禿禿的手腕,示意秦非閉嘴。
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
“是林守英嗎?”林業問。不少玩家正在路口踟躕,猶豫著該朝哪個方向走。
“別裝了!52歲也可以是男同!”誠然,那個壯漢看上去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但秦非并不覺得同樣的問題會出現在他自己身上。潔凈的墻面,干凈的地板,柔軟純白、帶著蕾絲邊的漂亮窗簾。
而他只是渺小得如同螻蟻般的玩家。三途靜靜聽著秦非的話,心臟不由得劇烈跳動起來,她著實有些慶幸,他們的通關計劃制定歪打正著避過了這一點,否則,若是她過早出手搶人頭分,十有八九也很難撐到副本結束。若是玩家們一不小心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也別想完成任務后離開副本了,這輩子就只能村子里頂著僵尸的獠牙蹦跶了。
秦非道。秦非一口應下:“沒問題。”
宋天終于明白過來。徐家祖輩修習趕尸之術,家中又有馭鬼術這樣的不傳之秘,想來家學十分淵源,到徐陽舒爺爺這一輩,即使敗落了,會幾個陣法也還是不足為奇。
從修女閃亮的眼眸中足以看出,她對遇見秦非這件事有著由衷的歡欣與雀躍。在進入副本之前,林業只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16歲城市高中生而已。
“我也記不清了。”秦非將門拉上,十分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了秦非的床上。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1號的里人格是那個百目鬼、2號的擬人格是暴食怪、14號的里人格是母親艾拉……等諸如此類。
別人拿著道具都找不到的東西,這波人兩手空空憑什么就能找到?蕭霄幾次想把話頭遞回給秦非,卻都被秦非無視了,青年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地面上的某一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與鮮血已盡數消失不見。
剛才的大佬觀眾都說了,以前的玩家不是沒搜過徐家,但根本沒人找到過那本馭鬼術。起初鬼火還抱著“一定要把npc伺候好了”的心情,十分認真地吸收著這些他短時間內注定用不到的知識。
“徐氏一脈過去在整個湘西都是有名的家族,一本祖傳的馭尸術可通陰陽,一旦學通了,甚至能讓尸體開口說話,將活人煉化成尸。”
這地方實在太小,只消幾眼便足以將整個辦公室的場景全部囊括眼中,一個書柜,一張書桌,靠墻擺放的兩個書架,就是房間里全部的東西。玩家們:“……”
“閉嘴!你這頭弱智的蠢驢!”
只要有心,總能找到各種各樣擦邊的方式泄露信息。
“然后。”秦非笑瞇瞇地接話,“然后我們就回來啦——能夠再次看到你們,可真是太好了!”蕭霄明白,對于一個才剛認識不到十分鐘的陌生人來說,自己說得有些太多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面對秦非時他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孫守義的眼睛一亮。
躲在簾子里的神父:“……”他的話音落下,會議室內的玩家們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來。“靠靠靠,主播牛逼!容我說一句,主播真的牛逼!”
“不要觸摸。”
……秦非垂眸,心知自己大約是來對了。規則直播平等地物化所有物種,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魔鬼,在這里依舊只能變成一個容人賞玩的花瓶。
就像是一大一小兩個復刻版似的, 沒有一處不同。至于那些已經沉不住氣自亂陣腳的白方玩家——鬼火眼淚花花都要冒出來了:“你沒事, 真是太好了!”
破嘴。蕭霄卻只覺得后頸發涼。
有人偷瞄了一眼還在那邊哭的NPC小孩,問薛驚奇道。與迷宮走廊的布局不同,這是一條十分筆直的過道,過道兩端各是一扇木門。E級主播數量多如牛毛,調度大廳每天都擁擠到人爆滿,就這樣,他居然還能和結了梁子的人隨機到同一個副本里???
事情到此已經十分明了,秦非是整輛大巴上第一個醒來的人,但,在他睜眼之前,車上已經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了。提示中沒有說怎樣才能讓道具可以使用,秦非想了想, 將道具塞回了褲兜里。
鬼火望著蕭霄越沖越近的身影,眸中閃過一絲絕望。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
神父和秦非在里世界就結下了梁子,假如那權力在神父手中,他是絕對不可能這樣輕易就將積分讓渡給秦非的。
之前在告解廳里,三途連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所有分數全都由鬼火一個人拿了。早晨離開時秦非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沒有從這里經過,直到此刻他才發覺,這里似乎是個幼兒園。
“沒什么,我們就隨便轉了轉。”男人語氣冷硬地回答道。
整座建筑亂七八糟,大堂的左側連接著耳房的右側,一條走廊甚至會在半途被一道墻面給截斷。任務成功的提示終于如愿在秦非耳邊響起。磕磕巴巴,麻麻賴賴。
作者感言
秦非只負責指揮和參與收集線索,等到東西全部整理出來,堆放在空地上以后,丁立立即像個任勞任怨的跟班一樣將物品清點完畢,隨即分發給各個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