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終于看清。
門鎖著,秦非用黛拉修女給他的那串鑰匙試了試,很快便成功將門打開。奇怪的是,秦非這次的吹捧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導(dǎo)游看起來一點也不受用。凌娜速度極快地閉上了嘴。
要么是和他一樣抽中特殊身份的內(nèi)鬼,要么就是真NPC偽裝成的玩家。臥室門咔噠一聲閉合,將走廊外的動靜都關(guān)在了門后。
而秦非的表現(xiàn)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引路NPC一樣,對和自己無關(guān)的話題置之不理。
彈幕里的觀眾都快發(fā)瘋了:秦非瞬間明白過來。秦非詫異地看著蕭霄。
陣營呢?
這樣算來,應(yīng)該還剩下十五個人才對。凌娜已經(jīng)顧不上再想起他,視野兩側(cè)的景物模糊成虛晃的一連片,可身后的腳步依舊清晰可見地越來越近。“那是通往地獄的道路,在那條路上,你會看清你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
很顯然,這道聲音不僅僅是秦非聽到了,就在同一時間,車廂內(nèi)各處的新人齊齊停下了動作,或坐或站,對著眼前的空氣發(fā)起呆來。
那平頭男雖然傻了點,和她也沒說過幾句話,但總歸同為新人。起碼不想扇他了。林業(yè)硬著頭皮開口:“昨天晚上我一個人跑來這片亂葬崗,沒找到柳樹,我就四處亂走,之后不久就碰到了他。”
神父已經(jīng)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弄得有點神志不清了:“我要回宿舍,告解廳里面有階梯,可以直接走……等等,你們該不會連我的宿舍也要一起搶吧?!”漆黑狹窄的樓梯間內(nèi),空氣渾濁而冰冷。
與此同時,走廊后方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好幾個玩家將頭扭了過去。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xiàn)出的他自己的模樣。
假如他真的說出一兩句守陰村的不足,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為對守陰村或是村民的不敬?3號猶豫片刻,點頭答應(yīng)下來。
“對了。”秦非話鋒一轉(zhuǎn),主動終止了這個話題,“你有沒有看過你房間里的那面鏡子?”雖然和蕭霄認識滿打滿算也才一天時間,但秦非已經(jīng)精準地摸清了他的性格,一張嘴根本沒有辦法連續(xù)消停兩分鐘。秦非聽完全部,輕輕“唔”了一聲:“這么說來,我們的目的應(yīng)該是一致的,只要我們拿到馭鬼術(shù),成功離開村莊,十五號那天的村祭自然無法完成……”
但下意識的,如同鬼使神差般,蕭霄十分順滑地接了句話:“咱們還是別打擾徐陽舒吧,他受到了精神污染,現(xiàn)在需要休息,再說他都神志不清了,你和他說話他也不會搭理你的。”
在觀眾的世界中,金幣就等同于玩家們的積分。在秦非看來,導(dǎo)游留下的這份指南中暗含了不少關(guān)鍵信息。秦非站在沙堆邊沉思。
然而,仿佛是專門要與秦非作對一般,就在這個念頭閃過他腦海的下一秒,一道輕得幾乎聽不清的細微聲響自秦非右側(cè)耳畔傳來。
告解廳外,鬼火將他懺悔的內(nèi)容一一論述。
“對對對,秦大佬真的不是故意弄死那個人的!他剛才都和我說了,他有別的事要去做。”他越來越搞不明白了。
這小東西對他的好感都已經(jīng)快到50%了,沒想到還是這么絕情。厚重到快要凝結(jié)成水跡的霧將視線淹沒,一路走來一個村民也沒有遇見,整座村莊安靜得像是一片死地。實在太不合常理,他上前檢查,這才發(fā)覺,棺中尸體不知何時,已然不翼而飛。
“請進。”他依舊閑適地坐在床邊,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鏡子里出現(xiàn)的的確、毫無疑問的,就是秦非。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
在中心城的公會排行榜上,黑羽一直穩(wěn)坐龍頭。發(fā)生了這么恐怖的事,那些排隊的居民卻全程沒有半點反應(yīng),連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們一個。
從理論上來說,假如破壞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掉這個規(guī)則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復(fù)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結(jié)束了。
他們好不容易走過層層山道來到守陰村,卻十分倒霉地遇見了尸變。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撒旦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12號,這個該死的漂亮青年,實在是他見過最討厭的家伙了!
“?啊???”
缺德就缺德。
但他非常聽話,傻呆呆地點點頭:“嗯嗯好。”它們的行進道路的確是隨機的,沒有任何指向性。青年一手拿著沾血的鋼管,一手拿著沾血的板磚,臉上身上都是飛濺而上的血跡。
三對視線齊齊匯聚于他的后背,身前不遠處,林業(yè)嘴唇顫抖,眼中寫滿恐懼。總之,尸鬼們在遇到石碑時并不會暴力破壞,而是會選擇繞開。
導(dǎo)游滿意地頷首:“如果對本次旅程有任何疑問,隨時可以去村口的大巴車上找我,我就宿在那里。”
這顯然將0號囚徒惹惱了。
作者感言
是一個木頭箱子,就放在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