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這老頭看起來倔強固執又不好說話,勸也勸不住,還不如隨他去。車上的車載電話用的是老式的四芯水晶頭插線,電話和車前臺兩端都有插孔,只要有可替換的同型號電話線,弄斷原先那根就完全不是什么事。
老板娘特意來提這個問題,簡直就像是在刻意引誘他們犯罪一樣。邁著大步前進的血修女遠比秦非更加靈敏,也比秦非更加彪悍。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
鬼火雖然沒有受傷,境況卻并不比三途好到哪里去,渾身無力的他幾乎是四腳并用地爬到了三途身邊。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掛在睫毛上的血珠。從這句話中,他似乎讀懂了對方的意圖。
“人的骨頭哦。”秦非的眉頭瞬間皺緊。
“這些房間要怎么選啊,是可以隨便進嗎?”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青年眉眼彎彎,神態溫柔平和:“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就是騙……嗯,引導他透露了一些信息,沒有別的了。”
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被秦非弄到懷疑人生的鬼火。秦非又看了蕭霄一眼,邁步進入12號房。其他玩家都不見了,秦非并不清楚他們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門內世界,還是進入了同一扇門后,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
剛才登記午餐報名的時候,一共28位旅客,最后記上了22個人。秦非道。
秦非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好黑呀,主播怎么又回來了。”4號還在那里支支吾吾地解釋,可是已經沒有人想聽了。
“新直播來得好快,這才多少天?沒見過這么敬業的。”或許副本為各個玩家分配角色時,在某種方面參考了他們每個人的天性。秦非在這樣的時候,竟還能饒有興味地向導游提問:“這是村祭的特色環節之一嗎?”
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
調度中心內人滿為患。
不得不說,秦非黛拉修女面前為自己立的人設實在好得出奇。
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
眼前的雙手皮膚蒼白異常,淺淡的血管和經絡被幾近透明的皮膚包裹著,顯得十分不健康。且先不說安安老師對他和其他玩家們說辭的前后矛盾。他可不是那么不要臉的人。
徐陽舒只是想著,普天之大,除了守陰村這些,肯定還有別的趕尸人存在。可千萬別讓在教堂里幫他拖延時間的蕭霄他們太難辦了才是。
秦非拍了拍徐陽舒的肩:“你看,我沒騙你吧?”街道外面好像也并沒有因為那聲尖叫而掀起什么波瀾。
他會替他將自己心儀的獵物帶來。這是一本教堂在職人員的信息登記冊,三位修女、神父、醫生以及一應守衛人員的信息全部記錄在里面。
正在直播的光幕中心,衣衫襤褸的青年渾身一片狼藉,幾乎就要成了個血人。
與此同時,她頭頂好感度條的數值驟然上升。
但此時局勢不明,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動到那些村民們,因此依舊老老實實地立在棺材里,一動也不動。——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的硬茬子。而三途明顯也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
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那家伙是個妖怪吧!!“咳咳咳。”秦非揮手驅散布滿灰塵顆粒的空氣。
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如果、按照你說的,每個月一個人的數。”譚永面色蒼白,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恐懼。
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說完她轉身,帶著鬼火離開:“有時再聯絡。”
蝴蝶那邊連秦非究竟長什么樣子都還沒弄清楚,卻能夠成功定位到他們的住所。“不要想著獨善其身。”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仿佛在說的是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告解廳外, 鬼火期期艾艾地開口:“我、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了,我的積分……”
“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走廊兩側沒有房間,只在道路盡頭有著一扇十分破舊的木門,門上隱隱刻著一道花紋。陰森血腥的畫面在虛空中閃爍,數不清的半透明靈體在熒幕之間穿梭來回,用只有那個族群才能聽懂的語言互相交流著。
聽秦非這樣問,劉思思齊遲疑著指向義莊一角:“那個…你問的那個人,好像一直在那里。”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守陰村,其實是個趕尸村。
由于掛墜被填滿,而在里世界異化成怪物的1號偷窺狂;不過一頓飯的功夫,禮堂外,整個守陰村的模樣已然與先前迥然不同。
作者感言
剛好,秦非的頭套是一只深灰色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