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毫無形象地擠滿了整張沙發。一旁，身穿工作服的服務大廳員工臉上滿帶笑意，沒有對他們糟糕的坐姿置喙半分。窗外的霧色越來越濃，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大巴車窗投出去的光勉強將周遭不到半米的區域照亮。在這個信奉天主教和耶穌、將純潔善良看得比一切都重的教堂中，出現這樣一箱寓意著邪惡的物品，實在不是什么好跡象。

“再說。”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秦非詫異地眨眨眼。“唔。”秦非明白了。

他沖秦非點了點頭，神色麻木地用其他村民一樣的動作，將自己的左眼摳了出來。

秦非搖了搖頭：“不會，我已經明白了。”

秦非明白過來：“一旦出手殺了人，就只有攢滿24個積分成為圣子這一條路可以走了。”為什么他在王明明的臥室中沒有找到和父母關系有關聯的提示？見秦非接受程度良好，彈幕里的老婆大軍又沸騰了一波。

【恭喜玩家小秦！您的直播間在新星推薦池中表現良好，連續30分鐘內排名上升百分之26.8，共有13，214名玩家為您點贊，請繼續加油！】——尤其是6號。兩人的眼眶都紅紅的, 有玩家想過去問她們話，她們撐著墻壁，半晌都沒能站起來。

與刀疤比起來，面帶微笑的秦非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軟而弱小的貓咪，沒有絲毫攻擊性——一看就會被刀疤收拾得很慘。

秦非對于眼前的一切熟視無睹。可以看出，她腦袋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努力思考著事件的合理性。秦非在過道上走著走著, 突然發現身后的腳步聲不見了, 他回頭這才意識到周圍空無一人。

沒想到，他話問出口，對面的秦非卻回問道：“去什么？”

……很嚴重嗎？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看著他時，并沒有認出他不是王明明。三途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

秦非強忍著渾身的痛意，一個鯉魚打挺竄出半米遠，毫不遲疑地轉身便跑！

他竟然在這入口隱秘的地牢中，擁有著一間屬于自己的囚房。那種運動過量引起的熟悉的血腥氣彌漫在喉間，秦非沒空開口解釋，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出現時抬腳，直接將蕭霄踹往了另一個方向。他眨了眨眼, 瞟向對面兩人的頭頂。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外，揚起手中的花鏟，狠狠敲了敲圍欄，發出的沉悶響聲令所有玩家都心頭一顫。從他目前的表現來看，他甚至想要把那隨時可以到手的分數全部轉送給鬼火。“這都能被12號躲開？？？”

秦非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琥珀色的清亮瞳仁中水波流轉，一副貌美又綠茶的樣子。某一日，在神明休憩的瞬間，魔鬼偷偷降臨到了這個世界上。

他們站在走廊當中，像是一環環靶子正中備受矚目的靶心，數道警覺而充滿攻擊性的目光將他們團團包裹。再往前走了不多遠，濃霧遮蔽的道路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不是蟑螂，也不是老鼠。那人愣怔一瞬，心中涌起一股不太妙的預感。迷宮里的氣味很重，是霉菌和地底潮濕的味道。

不要插隊！

20號已經死在了里世界。莫非是那兩人出了什么狀況？

秦非：……

不得不說，8號的技能實在非常好用。少年膚色蒼白, 淺灰色的眸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懼，柔軟的睫毛輕輕震顫著，在臉頰上投落一排密密的陰影。

緊接著，它開始一下一下拍扶著秦非的背，替他順氣，好像生怕他咳壞了似的。高馬尾的女人雙手抱臂，目帶審視。“何止是不肖子孫。”鬼女咬牙切齒，“他們就是一群惡魔！”

沒人聽清最后那幾個字。半透明，紅色的。他的肉體上。

他望向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撒旦雖然和秦非長得差不多，行事風格卻與他大相徑庭，一眼就能看出是另一個人。他聽蕭霄說了一大堆和污染、污染源有關的知識點，可知道副本結束，都完全沒見到這個污染源的影子。

他完了！蕭霄興奮不已，沖林業豎起了大拇指。

面前的青年云淡風輕地擺擺手：“可以，沒問題。”郵箱里躺著一封郵件，秦非本以為是系統通知之類的，拆開一看卻是一張黑底鑲著金色邊的卡。

然后用眼睛掃了掃鬼火，又掃了掃教堂角落，一個身量高調、神色冷峻的年輕女人。

宋天雖然沒有進過副本，但他打過游戲。秦非閉上眼，雙手交疊放置在小腹上。

他果然被抽中投放進了對抗賽。既沒有過早的出手傷人，也沒有受到撒旦的蠱惑。“2號不就是因為殺了人才被黑衣修女帶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