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晚上是副本的最后一天,他們能否活到那時都說不準。對面的玩家群體出現了小規模的騷亂。片刻后,有個斯文儒雅、言談舉止都令人如沐春風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你好,請問你是?”周圍的玩家們從震驚中逐漸回過神來,看向徐陽舒的一雙雙眼睛幾乎發著光。
無論是孫守義、蕭霄還是林業,都不是傻子,鬼嬰能夠在副本中創造出屬于自己的鬼蜮,想來是個十分厲害的角色,十有八九與副本的主線、守陰村背后的秘密息息相關。身旁的蘭姆見狀,顫抖得更加厲害了。秦大佬先是搶了神父的衣裳,又鎖了告解廳的門。
從今天早晨,在里世界的教堂里見到蘭姆的第一眼起,秦非就隱隱有著一種預感。總而言之,他被困在了這里。“這樣嗎?這樣的話,主播就算真的把臉湊上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原來是這樣嗎?他竟然已經把他們當隊友了嗎!然而這個猜測剛一提出就被秦非否決了。秦非搖搖頭:“那可不見得,這些怪物對玩家的傷害還是實打實的,不信的話。”
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一步,又一步。他只是點了點他們:
也可能是他當時一門心思想要找鬼,不小心鉆進了牛角尖,這種情緒被違規所帶來的精神污染強行放大了。然而另一個名叫王順的玩家卻已然失控,伸手抓向桌上的食材,饕餮般塞進了嘴里。
“靠,他知不知道他的這種想法,一般的主播起碼要到c級甚至d級世界才會有!”秦非低垂著頭,再抬頭看向0號囚徒時,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緒已然盡數退散。
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而后蹙著眉開口道:“昨晚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我們忽然發現,你們全都不見了。”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運氣好的或許能留一條命,運氣差的,便只能永遠留在那個副本。
“已經快4點了,在晚上7:30的晚餐之前,你只需要好好待在自己的臥室里,沒有意外不要出來,把門反鎖好,這就足夠了。”
之后那個男玩家就去早餐店門口排隊了。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出了一聲鴨子叫:“嘎?”
仁慈的主,可是時刻注視著這座教堂呢。薛驚奇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低頭盯著腳尖,直到汗如雨下,這才聽對面傳來一道涼悠悠的男聲。
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
而且,那規則一定很復雜。
雙馬尾這樣想著, 但她也沒打算去提醒宋天,而是低下頭繼續幫薛驚奇整理起東西。秦非:……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給學生上課一般講解起來。
“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如果我們成功毀掉了今年的村祭。”秦非道,“這個村子也會一起被毀掉嗎?”
每個人都如臨大敵。
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很快,他又一次站在了地牢的入口前。鬼火和三途也是這樣想的。
“誒。”
秦非:“……”
越往前黑暗便越稠密。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
就是直接去找修女。“假如程松在直播開始前不用任何道具和額外線索輔助,全完全根據副本劇情走,他一定會選擇跟徐陽舒一起去祖宅。”“這羅盤只有在直播進度過了50%的時候才能開啟,剛才我看了,羅盤最推薦探索的位置就是祠堂。”
哪像他們的漂亮老婆,手段一套一套的,把副本和NPC都玩得團團轉。“通關需要24分,而我們只有24個人,你必須要把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懺悔一遍,才能滿足通關條件。”店門口圍了這么些人,她卻看也沒看他們一眼, 自顧自走下臺階, 在一旁的下水道口邊站定。
“1號和2號來到里世界后,都異化成了和他們人格相對應的樣子。”三途推測道,“或許14號也是同樣。”蕭霄:“?”“畢竟,像我這么善良的人,也和你們一樣,一點都不想讓手上沾上血呢。”
鏡面被打磨得增光瓦亮,鑲嵌在一幅做工異常精美的金屬鏡框中,鏡框的邊緣雕刻著繁復的花紋。明明在大巴上時他還曾與談永一行人為伍,如今看向對方的目光卻滿是嫌惡與輕視。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
E級直播大廳。若是玩家們一不小心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也別想完成任務后離開副本了,這輩子就只能村子里頂著僵尸的獠牙蹦跶了。
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F級直播大廳中,幾乎所有觀眾都簇擁到了這一塊不大的光幕面前,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幾乎將主播們的說話聲淹沒。
0號沒有答話。他原本是打算在規則中心城內多待一段時間,將能涉及到的區域都先探索一遍。——不就是水果刀嗎?
蕭霄眨眨眼, 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寫滿清澈的愚蠢:“現在不能告訴你。”
彼時他正蝸居在他的小別墅里,懶洋洋地曬著太陽。林業也嘆了口氣。
作者感言
另外六人見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