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刀疤這樣視道德與法度如無誤的亡命之徒,就像是一條毒蛇,是無法被馴養(yǎng)的。
還有那兩個6號自己原本想吸收、卻又對他不屑一顧的公會玩家,他們也對12號言聽計從。以0號目前的狀態(tài),要想越獄,絕對難上加難。
雖然秦非只是將那本書草草翻閱了一遍,但這已經(jīng)足夠讓他將書中所有內(nèi)容全部記住。撒旦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祥預(yù)感,這是他作為一個惡魔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jī)的預(yù)判。他可以肯定,這聲音不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
【14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這幾人有男有女,都是十分普通的長相,無論五官還是氣質(zhì)都十分平庸,讓人見過后幾乎記不住他們的樣子。可并不奏效。
在暗火的內(nèi)部資料庫里,有人曾經(jīng)整理過目前已知的所有玩家天賦技能的流派。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
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nèi)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
不管誰想當(dāng)下一個,反正秦非不想。
從剛才開始,秦非就一直聽見門的另一側(cè)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這一點絕對不會出差錯。秦非的心跳速度越發(fā)急促,這詭異的情景竟令他涌起一股難得的興奮。
那就是死亡。和獵頭一樣,在規(guī)則成了主城區(qū)內(nèi),黃牛、中介……等等職業(yè)都是系統(tǒng)登記在案的。
他們都還活著。
因為職業(yè)特殊,秦非在進(jìn)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shù)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可這種手藝怎會是一朝一夕之間能夠練就的?原因無他。
玩家們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 手忙腳亂地打開了屬性面板。觸電般的麻意從秦非的尾椎骨自下而上,一路蔓延到天靈蓋,又順著他高舉過頭頂、一把推開地窖木門的手,沖向迎面而至的地表空氣中。
狹小的房間內(nèi),玩家們被兩具僵尸左右夾擊。10號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大巴中段,另外兩個老玩家將身體壓得很低,一副獨善其身的模樣,蕭霄擔(dān)憂地看向秦非,壓低嗓音提醒道:“咱們別理他們。”
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
它已經(jīng)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這一個。
走廊一片安靜,落針可聞,沒有人推門出來。隨著蘭姆起身的動作,倍速播放的時間重回正軌。這可是對兒子有著10,521%好感度的父母,怎么可能因為孩子失手打碎一件不值錢的普通小玩意兒,而對孩子發(fā)脾氣呢?
那時3號囚徒剛剛回來,將新帶來的刑具鋪得遍地都是。
“主播想干什么?我怎么又看不懂他的操作了?”他依舊蒼老而佝僂,頂著滿頭白發(fā),皮膚遍布褶皺。
秦非瞥了蕭霄一眼,沒有說話。
秦非短暫地打開了一下彈幕界面,短暫地被奔涌而過的“老婆”、“老婆好帥”、“老婆好聰明”洗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不得不將彈幕關(guān)上。秦非身上蓋著一床淺藍(lán)色的純棉被褥,距離床不遠(yuǎn)處有一張書桌,上面堆滿各種五花八門的冊子,高低錯落,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
迎著微弱的燭光,木板床的兩側(cè)忽然間燃起了藍(lán)綠色的靈火,隨即,那兩具僵尸就那樣緩緩直起了身子,以一種僵直到近乎扭曲的方式立了起來!
指尖很快觸到了一個小小的、冰冰涼涼的東西,秦非將它撿起來湊在眼前看。
【追逐倒計時:8分39秒48!】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面前的碗。
不可能是因為他在副本中扮演的隱藏身份。看清來人是誰,凌娜十分激動:“你們還活著!”這是一條寬度幾乎僅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路,兩邊都是房屋的后墻,幾人一路向中心街的方向走,在房屋與房屋的空隙間,鬼火突然瞥見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影子。
在接下來的近一刻鐘時間里,女鬼在秦非面前表演出了“一百種作死方法大全”。拿他的肩膀當(dāng)了這么久的座位,總該給點好處費(fèi)才是吧。
即使如此,依舊有無數(shù)玩家爭先奉上自己在副本中用性命換來的那一點積分,去向系統(tǒng)兌換下一個副本的零星信息。
秦非在迷宮般的走廊中疲于奔命,早已不知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這是一個老式的小區(qū),居民樓房齡看上去有十幾年,樓高都在10層左右,外墻大約是在近兩年翻新過,漆面還很平整干凈。
其中有一類被標(biāo)注為極度危險,那便是操控流。“啊——!!!”秦非振振有詞地答道。
此時的秦非還并不明白,所謂的“突發(fā)事件”指的究竟是什么。
說出來簡直讓人生氣!這預(yù)感就要成真了。那氣勢洶洶的姿態(tài),已然完全看不出幫傭的模樣,倒有些像是……
作者感言
談永終于再也按捺不住,抬腳狠狠踹向那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