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蕭霄還睜著他好奇的大眼睛。“你懂不懂直播？”等到即將正式開始的當天下午，他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別墅里轉來轉去。

這是鬼火所能夠懷揣的最后的期望了。秦非點了點頭，并不準備在這件事上同村長多做糾纏。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

幸好這句話沒被神父聽到，不然他可能會被氣得提前去見上帝。和秦非一起往寢室走的還有蕭霄和另外兩個玩家。

手臂起伏的高度規律得像是一架機器。

和秦非一起出現在走廊上的，還有所有其他的圣嬰們。這個小東西的身上似乎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里世界的環境著實惡劣，迷宮般的走廊中遍布著障礙物。

……

雖然整個過程安靜又和諧，但秦非依舊從空氣中讀出了幾分不對味來。而且這種差距，在這個副本中好像格外明顯……在這種對于兩人來說都生死攸關的緊張時刻，這份和緩顯得非常不恰到好處。

要想聊和直播有關的事，必須去系統指定的會議大樓，花積分租用辦公室。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直播系統和觀眾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們，而玩家，則不過只是斗獸場中用鮮血與眼淚當作調劑品的野獸罷了。

真是好慘一個玩家。玩家們順著安安老師抬手指向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然看見十幾個小孩正坐在沙坑旁邊。

秦非十分認可地點頭：“確實是呢。”距離那怪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好在，秦非從來不是什么自私的人，作為一名優秀的社工，和善和助人為樂，就是秦非刻在骨子里的榮譽勛章。前兩個榜上每個排列了10個名字，而最左側的新人排上，“小秦”兩個字赫然掛榜首。秦非十分夸張地退后半步。

她的嘴唇蠕動了一下，雖然距離很遠，但秦非大約可以看出，她是吞了個“滾”字回去。秦非的目光閃了閃。但秦非浪費半天口水也不是全無收獲，導游頭頂的進度條又攀升了一點點，數字閃爍，眼看就要由“2”變成“3”。

“啪！”

秦非攤了攤手：“沒什么，我去那里有點事情要辦。”再看看這。

要怎么做，才能博得導游的好感呢？

“我覺得應該不在祠堂里。”蕭霄推測道，這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看了那么多場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地下室的常用入口原來在告解廳里的神父位置上。”

“以前的主播都是直接走向玄關自己開門的，只有這個主播讓媽媽幫忙開門，他沒有照到門后面的鏡子！”直到太陽落下又升起七次。兩人說出這段話時駕輕就熟的姿態，仿佛相似的場景已經在這個家中發生過無數次。

“0039號副本更新了？這是什么從來沒見過的新劇情？”

【低級共享血瓶：范圍性一次性補充5%生命值（最大波及人數：3）】

秦非面色平靜地站在導游身前，心中卻早已皺了無數遍眉頭。

一聲脆響。他的目光在書架上那一排排旅游手冊上流連而過：“咱們守陰村，算是一個本地知名旅游村吧？”

“漂亮老婆有幾個算幾個我不嫌多！”

身后，0號果然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來，那粗啞又怪異的嗓音穿透空氣與墻面，傳到秦非耳邊：

“被、被老板娘拖到店里面去了……”旁邊的長發女玩家小聲接話。客廳里，王明明的媽媽正在門口玄關處換鞋。

三途翻了個白眼，實在懶得理他。點單、備餐、收錢。蘭姆記得哪些，秦非就能看到哪些，而那些被蘭姆遺忘的內容，秦非自然也就無從得知。

心中雖有不甘，也只能學修女那樣笑著點了點頭。原本分散在臥室和活動區內的玩家們，眨眼之間便都被傳送到了走廊上。

秦非還記得他初見導游時，同樣是1%的好感度，背后卻還綴了一句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

鬼嬰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怎么好，反應慢到令人發指，良久，它似是終于領悟了秦非話中的深意，搖晃著腦袋，腐爛的傷口邊緣一點點蔓延出新的皮膚，石斑也緩緩退去。

秦非搖搖頭。雖然秦非說大家都有陰暗面，但蕭霄完全沒看出秦非的陰暗面是什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