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也是。薛驚奇長長舒了口氣。秦非并不知道光幕另一側,正有一群人對他進行著良心的人審判,他靜靜站在那里,神態純良得要命,活脫脫就是一個傻傻的年輕背包客。
他搖晃著腦袋,如癡如醉地呢喃:誰來告訴他們,怎么會有人在被鬼手摸的時候睡著的???純情男大。
過于長時間的運動使他的肺部腫脹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管被人破開般尖銳的疼痛。
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他抬手,掐掉了電話線。
不得不說,秦非為自己捏造的身份在黛拉修女這里實在過于好用,修女如今對秦非完全知無不言,一應要求盡數滿足。萬一他們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觸發了像早餐鋪一樣難度偏高的任務,一定會很難辦。
誠然,比起那什么見鬼的6號,他對眼前的12號更加感興趣。
斧頭猛然落下。秦非思來想去,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蕭霄并沒有做過任何脫離集體的事。
那雙眼睛里實在看不出絲毫撒謊的痕跡。直到此時,醫生似乎仍想勸阻:“你真的要去嗎?或許你還可以再考慮一下……”而神父早已提前守在了告解廳內。
這里溫度很低, 每一寸陰影中都滲出森然之意。只有秦非,神色未變,在女人看向他時,她甚至回視過去,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
蕭霄不解道:“他為什么要喊我們去看?”他在喊的時候還不忘刻意壓低嗓門,免得觸犯了休息室中不許大聲喧嘩的條例。“現在把電話線掐斷,副本還怎么繼續。”刀疤咬牙切齒,臉色都扭曲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那人是你殺的,可他們找不到證據,也無法拿你怎么樣。
“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到底能不能逃得掉啊,那家伙看著矮了吧唧的,怎么跑得那么快!秦非站在門口。
去1號和2號房間偷鋪蓋的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鬼火頭上。聽秦非這樣問,劉思思齊遲疑著指向義莊一角:“那個…你問的那個人,好像一直在那里。”凌娜在被卷入副本前,每天下班后都會去鍛煉健身,身體素質絕對不算差,但刀疤顯然更勝一籌。
總之,現在想再多也沒有用。他只是抬手,偷偷按了按門把,懷揣著一絲妄想,想試試看能不能偷偷摸摸溜進房間而已。八個人……?
他的右手不著痕跡地背在身后,掌心中藏著一截薄而堅固的木片。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性黑影,手中拎著什么東西。
雖然時間還早,可副本情況復雜瞬息萬變,這一路上究竟會發生什么誰也說不清楚,還是早點將此事了結為好。物業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
鬼嬰像只壁虎一樣攀上鏡面,四肢和肚皮緊緊的貼在鏡子上,像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從哪里鉆進去似的。秦非垂眸不語。
“誰知道他——”華奇偉看了一眼孫守義,“誰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配上他懇切的、帶著請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大概都難以拒絕他此刻提出的要求。
……很嚴重嗎?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你想問誰,你是想問那個穿黃袍的老頭吧。”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2號已經打開自己的臥室門,閃身鉆了進去。重重砸在墻面上,發出令人后槽牙發酸的彈響。
從理論上來說,假如破壞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掉這個規則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復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結束了。
沒有人回答。她低聲說。
雖然秦非已然轉身離去,可鏡中那抹身影卻仍面對著秦非的背影。鬼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要眼睜睜看著秦非死嗎?
秦非但笑不語。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木柜外,鬼火雙眼一閉,豁出去般,開口道:
男玩家打了個寒戰,回過頭去。他竟然去救了林業。除此以外,在過去的200余次直播中,進入過地牢這張支線地圖的玩家也寥寥無幾。
就算是真的有誰該死,那也不應該是她!孫守義伸手一掏,從懷中摸出了上次在徐家祖宅沒有用完的半截蠟燭。緊接著,它開始一下一下拍扶著秦非的背,替他順氣,好像生怕他咳壞了似的。
那些人要怎么通過一個虛無飄渺的名字找到他,林業又是怎么確定,這個小秦就是秦非呢?彈幕無法直接交流副本劇情以及其他玩家的個人信息,這一點是眾所周知的。
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萬一他們死了,連累秦非也死了怎么辦?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
“握住我的手,握住它,我的孩子。”青年加快腳步,繼續向著那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作者感言
秦非眉梢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