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tǒng)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
果然。得到自己預想的答案,秦非若有所思地垂眸。林業(yè)打開彈幕面板,面前空氣中飄過的彈幕很好地講述出了他的心聲:
百鬼夜行爆發(fā)時,所有玩家都齊齊聚在墳山這里,如今百鬼退散,其余玩家就算是跑散了或是死了,也不該消失的如此整齊。教堂的震顫連帶著告解廳也一并搖晃起來,蕭霄沒有站穩(wěn),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這扇半年漆黑的木門,另外半面,竟是血紅色的。
雖然他的情緒的確比常人淡漠,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遵紀守法的大活人啊。或許他們會輕蔑不屑地笑著罵幾句,恥笑他的不自量力。“哈哈哈哈哈我真的要被笑死了,漂亮女鬼向左,主播就向右,漂亮女鬼向右,主播就向左。”
他寬松的襯衫經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她果然沒有看錯, 這個崔冉, 絕對不是個好人。秦非在4號戀尸癖的房間里曾經親眼看到過那個掛墜,里面一點兒液體也沒有。
服務大廳前的街道歸于平靜,秦非一行人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了出來。和他有著相同困擾的只有蕭霄。進入廂房的玩家,對應的應該是規(guī)則中“管理者”的身份。
一手拽開告解廳的門,兩人的身影轉瞬消失其中。但,即使去掉兩個善良人格,以及秦非自己的人格,能拿到21分,也已經足足夠用了。
“腦子有病吧,自己都難保了還要去救人?救的還是這么個看上去就沒點屁用的拖油瓶。”
不過鬼女的注意點卻完全沒有放在這上面。挖眼……是他們想的那個挖眼嗎?她像是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喘著氣。
秦非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他的小水果刀,和對方手中那柄近半人高的巨大斧頭。
導游重新戴上了他的帽子,寬大的帽檐幾乎將他的大半張臉都淹沒在了陰影下。
黃牛大手一揮,十分自信:“是不能交易,但我是誰?我可不是一般人!只要你們信得過我,那就跟我來。”
兩名玩家于是一起過去,將最后一張床展開,擺在了旁邊。
“還有其他人……有幾個我也記不清了,他們來的時間要晚一些。”
這根本連屁也看不到好嗎,謊撒得也太敷衍了。但事已至此,6號也不可能逼他把剛才說的那些話吞回肚子里去。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地里。
秦非半瞇起眼細細打量了片刻,開口道:“那不是僵尸。”“不像神父您,整天只要待在這個箱子里,摸摸別人的臉就能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擔心秦非不懂這其中的關竅,蕭霄又補充道:“咱們直播時攢夠一定積分就會離開當前世界,進入下一世界,而有一些主要活動在低級世界的工會,為了第一時間把握住新進入規(guī)則世界的好苗子,會專門安排一些人將積分維系在某個等級,從而長時間滯留在低級世界中。”
要知道,獨占一條規(guī)則,或許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收割幾條生命,手不染血地為自己減少對手。談永的慘叫由尖銳逐漸變得斷斷續(xù)續(xù),最后氣若游絲地翻起了白眼。
玩家們在前期收集線索時,雖然無法完整地破解整個副本的背景,但總的來說,也都是遵循著同一個方向。“來吧,過來吧,我親愛的小羊。”林業(yè)&鬼火:“……”
直播大廳中,看得正起勁的觀眾們又爆發(fā)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他微微低著頭,室內半明半暗的光線落在他清晰而深刻的輪廓上,將的略顯蒼白的精致面龐印襯出一種近乎妖冶的惑人之色。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
說話間他已經打開門,帶著蕭霄向外走去。畢竟,他自己的房間也一樣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系統(tǒng)將他一個人滯留到最后,莫非就是為了將他分配進這個任務里來?
為什么要向他解釋?與此同時,直播間觀眾們也正在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沸騰。秦非站在交叉路口,背后是揮舞著斧頭的0號囚徒,身前是模樣惡心的2號玩家。
秦非并不堅持:“隨你。”綁定區(qū)域沒有NPC,一切手續(xù)全由玩家自主辦理。
甚至很有可能,會是一件隱藏的任務道具。“五個月前、四個月前、三個月前……”蕭霄皺眉記著數。他穿著一身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神父衣袍,臉色青白的鬼嬰手腳并用,抱住他的腦袋。
墻上到底有什么呢?順便用腳后跟將床底那堆東西向里踢了點,確保對方完全察覺不到。
剛抬起腳,又忍不住放了下來。
秦非欺騙鬼火那次就是通過告解廳隱藏了自己的行蹤。
視線在不經意間瞟向窗外。這些東西能跑會動,秦非一路走來已經弄死了不少。與此同時,除了這個領頭的修女外,另外那兩個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一直默默垂首侍奉在兩側的修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同樣也發(fā)生了變化。
所有人皆是面色凝重,即使是看起來最深藏不露的程松,此刻一樣眉頭緊鎖,那副緊張的神態(tài)不似作偽。
撕拉——有玩家向薛驚奇遞過來一包紙巾,薛驚奇抽出一張擦了擦汗,又將剩下的分給別人。靈酒可是好東西,低階靈體想買都買不起。
蕭霄正欲說些什么,外面的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秦非心中涌起某種一股不太美妙的預感,轉而將手探向告解廳的門。
作者感言
秦非停住腳步,在幾米遠開外觀察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