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頭,將手支在下巴邊,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
他樂于看到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驚恐、哭泣、求饒,甚至為了保命作出一些喪失尊嚴的乞求……他似乎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不然豈不是成了白嫖?
直播大廳里的靈體們仍處在恍惚當中。
有靈體正在為秦非的生死牽腸掛肚,也有靈體滿心興奮,垂在身側的手握拳,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鬼女一點也不在意,身形一晃,竟分化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來。
其他幾名玩家并不清楚支線獎勵的分量有多重,雖然看到獎勵也高興,但隨便高興了一下,就將注意力放到旁的事物上去了。玩家們在這里所受到的待遇,和那些囚牢中的囚徒們,本質上并沒有任何區別。
蕭霄被秦非突如其來的專業性給驚到了:“大佬,你、你之前不是說,你進副本前是干社工的嗎……”“沒有呢。”他的語氣懇切,略帶遲疑,仿佛真的在認真思索著意見,卻偏生什么也想不出來,“一切都很完美。”
這只能說明一點。“不要想著獨善其身。”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仿佛在說的是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
他們想走, 可根本走不快,也不知該走到哪兒去。在危機意識還沒有完全消弭的時候再次邁入危險。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
那些似乎想要劫掠走他身周所有氧氣的黑暗突然消散了,他重新回到了那個普普通通的不透光的房間。里面是臥室主人的照片。玩家是不可能通過“穿越污染邊界”這樣的方式離開副本地圖的。
黑色的絨布鏡簾被掀開,鏡中空蕩蕩一片。玩家們從寢室區的走廊匯集到了餐廳。
蕭霄:“噗。”
“不過。”到底不是心甘情愿,鬼女說話間依舊充滿了挑剔和嫌棄,“你得幫我做件事。”
秦非抬起頭。
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同時匯聚于眼前之人的身上。“什么?”灰色靈體一愣,向身前的熒幕靠近幾步。
“你,我,所有規則世界中存在的生物,都是‘祂’的子民。”1號臉色漆黑無比,他看向秦非,鼻翼翕動著,卻又不好說什么。果然,不出他的預料。
林業有點遺憾,卻也無可奈何。秦非把這份守則自上而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繼續向前。
有人提議,將那些尸骨通通挖出來,一把火燒了,或是換個地方埋了。房間里的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許多人臉上都帶著點迷茫。走廊那頭,有人轉過墻角。
粗糙的地板磨礪著掌心,很快,在貼近墻根的位置,他的指尖觸到一個不屬于地面的物體。“哈哈!哈哈哈!”
不是秦非對自己的觀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認知,只是出于職業習慣,秦非對于自己周身環境中細小的變換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觸過的人,即使只匆匆見了一面,也會一直留有印象。“更何況。我們當中,有一些人并沒有犯下過任何可懺悔的罪。”
再過四五十分鐘就到就寢時間了。到時再想出房間,就會很不方便。“除了艾拉,還有那個最最討厭的彼得·瓦倫——就是那個渾身長滿了瘤子一樣的眼睛的家伙。”片刻過后,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張蒼老到褶皺遍布的臉出現在半掩的門背后。
秦非神色泰然的混跡在老玩家當中,絲毫不見心虛。但此時局勢不明,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動到那些村民們,因此依舊老老實實地立在棺材里,一動也不動。
“不愧是E級副本,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說著他隨手從桌上拎起一個瓶子,“嚯,還是威士忌。”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他的聲音壓的低低的,顯得格外具有誘惑力:“那幾個人非常帶勁,你一定會滿足的。”
修女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哪怕就是現在,也還有幾個沒抓住的小老鼠,流竄在回廊里。”“對對,再看看吧,還挺有意思的!”
雖然修女只問了他第一句,但背完這一句后他并沒有停,而是繼續背了下去。
他遠遠望著那個向他們行來的黑影,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極度恐慌的邪惡生物一般。
根據這句話中隱藏的指向來看,所謂的“糟糕后果”,應該不會是秒死。幾人被嚇了一跳。
而離開祠堂以后,秦非就再也沒能從腦海中搜尋到徐陽舒的任何痕跡。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形容可怖的鬼怪越靠越近,
只有零星的幾滴血,大概是2號向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留下的。按月份死去的六個村民。
他似乎有些不解,看了看秦非,走向旁邊那口棺材。誠然,僅憑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理清整個迷宮的構造。
莫名其妙地被注入了一股勇氣,林業學著秦非那樣舀起一勺塞進嘴里。
作者感言
剛才他聽蕭霄說他房間里什么奇怪的東西也沒有,鏡中也不見異常,還以為是蕭霄自己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