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屬于鬼物的森森冷氣迎面襲來，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冰窖，渾身的血肉都要被凍住了似的。就在秦非看清整個手臂的一瞬間，提示條也隨即出現在了手的上方。

等到副本結束、進入結算空間以后，她要好好問一問12號，他對這個副本究竟掌握到了何種程度。

秦非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血污，在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復了。秦非在告解廳里第一次告密接連得分時，6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而殺死的4號戀尸癖；沒想到區區一個E級副本也有觀眾玩這個。

不過眨眼的功夫，門鎖發出一陣輕響。就在幾秒鐘之前，就在那個年輕英俊、行止優雅的12號玩家的直播間里，在幾萬雙觀眾眼睛的注目之下，一個人影驀地從他身后冒了出來。上一場直播結束后，秦非在F區門外的戶籍管理中心結識了亞莉安，并答應在投遞副本信息時幫她一個忙，讓她可以借此吃到一點小小的回扣。

一分鐘之后，副本就無情地打了他的臉。蕭霄突發奇想，“你說，會不會其實已經有人拿到積分了，但是他偷偷地不告訴我們？”

黃牛垂頭喪氣地打算離開。秦非的后頸攀上一絲涼意。

不知過了多久，棺材里的溫度一點點回暖。——而下一瞬。

但……玩家們：“……”

“39嗎？這個世界我記得死亡率挺高，讓我來看看……靠！這群新人運氣也他媽太好了吧，18人隊里4個都是老玩家，居然還有一個愿意帶隊，這樣真的不會破壞游戲平衡嗎？”

“你吼什么吼？！”嚷嚷著說臭的男人毫不退縮，回瞪了回去。“蘭姆病了，正在接受治療。”

“首先排除禮堂。”

秦非說一出是一出的本事，他早就已經見慣了，但今天這一出儼然還是有些太過出人意料。

D級直播大廳內, 隨著鏡子砰然墜地發出的碎裂聲響，光幕前的觀眾們瞬間驚呼聲一片。

“煩死了煩死了，信號什么時候恢復啊？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國王！”“趕緊死了算了，圣父在直播間活不下去的，反正早晚都得死，還不如現在死掉讓我看點樂子。”他們來到死尸客店。

假如玩家們不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待到今晚的村祭舉行完畢后，幾人的靈魂就也會隨著林守英一起，被永恒地鎮壓進黑暗當中。

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

看守們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迅速在走廊兩側散開，全身肌肉緊繃，全神貫注地望著門外。假如程松是這樣的人，那他們接下去幾天恐怕就不好過了。薛驚奇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個極具安撫性的和善微笑。

“從抬手到結束……3秒07！破紀錄了吧？？”

還說了句和剛才在地牢里，對0號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秦非和蕭霄跟幾名老玩家一起走在隊伍最后排，一行人在霧氣中穿行。王明明的爸爸：“兒子，我們知道你不喜歡血。”這條路并不可怕，反而充滿誘惑。

神父聽秦非開口提問，忙不迭地開口回答道：“這些都是教會派遣到這里來的囚犯。”狹小的告解廳中，蘭姆離神父的手越來越近。

玩家們：“……”“原來如此！死掉的村民也是村民，談永冒犯了死掉的村民，副本當然要給他懲罰。”

說完這句話后，撒旦再次消失不見。陣陣吱吖聲響迸發，四人的視線齊齊被吸引過來。它幻化而成的樣子并不是它自己選擇，而是根據他所面對的人內心所想自動生成的。

……“對了。”秦非像是忽然想起了點什么似的，“你這里有沒有藥品？就是那種……”

林業覺得那個阿姨很可憐。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

明明都是在副本中茍且求生的人，憑什么他們就能如此高高在上？還挺狂。

有個傀儡詢問蝴蝶道：“蝴蝶大人，我們要不要也去參加他們的報餐？”真是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村中的石像。

村祭，神像。

行吧，處理鬼際關系和處理人際關系……應該沒什么不一樣吧？鬼女當然不可能真的打不過自己的手，但誰的手誰心疼，鬼女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望向虛空中，在另一個世界與他目光交匯的那群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