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樓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間相處得卻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覺得這樣的社會結構會是它們自發形成的。“ 哦！傳教士先生，您的感嘆可真是太對了！”

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臉貼臉程度的對戰當中。

就連之前神父剛見到他第一面時，也是這樣。

他走出義莊大門，在門口沖不遠處揮了揮手。

果然，正如觀眾們所想。

但蕭霄沒聽明白。那人很快自己憋不住了：“……你也是老玩家？”

直播大廳里，圍觀靈體們差點被這一幕笑死。蕭霄驀地睜大眼。

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果然，正如觀眾們所想。

林業用鑰匙打開門，催促道：“咱們動作快點，從后街穿過去，那里人少。”在撿到手指以前，秦非眼中的徐陽舒與其他玩家并無任何區別。可他們看起來又是一副才回到義莊沒多久的樣子。

什么親戚，什么朋友，一起死了來當鬼，多熱鬧！

下一秒死亡的陰影便將那人籠罩。秦非將走廊靠近教堂這一頭的門也上了鎖。“**下頭系統，嚇不到主播你就嚇唬我們找樂子？？”

對他來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晚死總比早死要好些。像三途這樣的人，若是想趁此機會拿個4~8分，絕對不成問題。一出副本，大家從此不四海不見，沒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這只能說明一點。他忽然感覺，吃點原材料不明的內臟糊糊湯，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可實在沒什么難辦的，秦非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這可把徐陽舒嚇的夠嗆。那些西方電影里好像的確都是這么演的。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

陽光穿透玻璃落在地上，也是冰冷的。

蕭霄喃喃自語：“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在大巴車上說的那些是不是在騙我……”村中眾人則可過上半年安穩的日子，不用夜夜擔驚受怕。就在秦非腦海中浮現起這個念頭的同時，一直藏匿在空間里的鬼嬰突然冒出一個頭來。

腳步聲近了，又近了。

秦非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雖然無法回頭，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一個接一個僵尸跟了上來。就在剛才，他似乎忽然之間想通了眼前這個女鬼心離在想些什么。

那……

她雖然覺得薛驚奇這個人有點讓人揣摩不定，但，只要他所說的午餐的事不是憑空捏造，那對他們來說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然而就在幾秒鐘后, 隨著直播畫面的變化, 所有觀眾都露出了同樣的愕然表情：

穿過F級生活區后，出現在眼前的街道明亮而開闊，和方才那難民營般的地方簡直狀若兩個世界。秦非從里面上了鎖。玩家們似乎想到了什么，齊齊打了個寒戰。

秦非光明正大地偷聽了半天，卻發現自己聽不太明白。這個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時候心細如發、敏感得不像樣子，有時候卻又心大得出奇。

安安老師一臉得意地望著秦非。

村中建筑大多是青磚灰瓦的低矮平房，只在靠近大巴的村頭有一座高大的牌樓，上面綴著無數白色的紙錢串，被風吹過時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身后，0號果然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來，那粗啞又怪異的嗓音穿透空氣與墻面，傳到秦非耳邊：

秦非望向布告臺右側的另一扇木門。

蕭霄抬起頭，眼底盡是茫然。從玩家視角來看，目前最合理的選擇，的確就是去徐家祖宅。

昨晚他嚇得對著這鬼嬰連連哭泣求饒，求爺爺告奶奶地尖叫，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但鬼嬰卻完全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秦非心里一咯噔，頓時暗叫不好。

那時是那時，現在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