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

她目光森然地望著秦非。嗌，好惡心。

秦非的隨身空間里有道具蠟燭，是孫守義在上個副本中用過的那種，還帶有微弱的驅邪功效。撒旦的身周縈繞起一層黑色煙霧，像是龍卷風一樣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漩渦。那他才能底氣十足地說出“老板是鬼”這句話。

他大約摸是明白了秦非套近乎的思路。

剛才的追逐戰系統播報是全體玩家都能聽見的。

“主將在每時每刻為圣嬰們的言行舉止打分，率先攢夠二十四分的候選者，將會獲得受洗的資格，成為新一任的圣子。”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

但很快，這口還沒有徹底松出去的氣就變成了一團硬邦邦的堵塞物，卡在了他的嗓子眼里。三途臉色慘白，她的聲音比平素尖銳了些，但聲調依舊冷靜而嚴肅：“哭什么喪，我還沒死！”

“我賭他起碼能上c級世界。”秦非一整個難以理解，甚至產生了一種要投訴這個在揣測用戶心智方面一塌糊涂的破爛游戲的沖動。

這個副本是個限時副本，只要玩家們能夠保證自己的SAN值不低于臨界點，時間一到，他們就會被自動傳送出副本，僵尸的體貌也會被系統自動修復。秦非：“……也沒什么。”阿姨被強制傳送進了副本。

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秦非眼尖地一瞥，發現中年男掛墜里的琉璃珠中像是盛了一點點液體。崔冉說什么“突然不見”，乍一聽好像在關心宋天，實際上卻把自己從宋天失蹤這件事里完全摘了出去。這種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漸發酵，愈演愈烈。

小秦被蝴蝶通緝了這件事，暗火玩家確實不太關心。“可惜，鏡子里的人雖然長著和主播一樣的臉，可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和主播差好多吖，他太裝杯了！我還是想看更想看主播親自穿上這套衣服。”

三途感覺到一種透徹骨髓的痛楚從肩胛，從鎖骨，從后背，從那根繩子接觸的每一寸皮膚傳來。

“你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詭異，華麗而唯美。

也未免有些過于湊巧了吧。在蘭姆的視野中，秦非清楚地看見，那片黑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有的人眉頭緊皺，模樣茫然，還有的人卻明顯正在思考著什么。

“我想，這里或許是獨屬于這個鬼嬰的空間。”

這問題問得太直白了，直白到導游都覺得有點邪門。

上面寫著：【錦程旅社高級會員卡】要知道，他們可只是F級主播啊！那么多的高級主播都沒有能摸到支線獎勵的門檻！“讓我來回憶一下，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每次在不同地方考不同的人，這個修女問的都是一個問題。”

只有他能看見npc，npc卻看不見他。

都一樣，都一樣。

她還從來沒有在副本里被人這樣陰過！有了秦非方才那番“神父讓位給他”的言論，現在他因為告解廳的事找上黛拉修女，便顯的十分合情合理。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聯起來的細節，可始終一無所獲。

2號自從身上沾了血后就有點失控，如今受刺激之下更是大聲喊叫起來：“憑什么抓我？你們憑什么抓我？快把我放開！”他看了一眼秦非。

那靈體聽過覺得十分有趣：“看來我得花點金幣，去看一看回放了。”兩名看守，已經在修女的指揮下跨步上前，一左一右，鉗住了秦非的胳膊。

并沒有小孩。

艾拉。

他們會用金幣兌換對直播有利的線索，再使用這樣或那樣的方式，盡可能將線索透露給主播，從而幫助他通關副本世界。

之后發生的一切與七日前無異，除了一些細節發生改變，其他全都沒什么兩樣。可蕭霄卻依舊神色復雜，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放松下來。

到底是哪來的D級主播，人氣都快要比A級主播更旺了？就，也不錯？他人都暈過去了，在夢里拍自己嗎？

本該在幾十秒內就走到的另一處墻角忽然被拉伸成了無限長，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卻始終走不到頭。走廊上，20多名玩家終于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