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人在哭。

呂心神情恍惚地跟在崔冉身后，下樓梯時不小心崴了一下，險些一頭栽到地上去。他在那座雪山中迷失了整整七天七夜，直到隨身攜帶的物資用盡，饑寒交迫倒在雪地中。副本終于做了一回人，瞌睡來了就給遞枕頭！

茉莉越說情緒越崩潰。“這隊人還挺厚道。”彌羊壓低聲音評價，很難說是在夸贊還是在嘲諷。

一張是托羅蒙德山的簡易地圖。

刺耳尖銳的機械音在房間內回響，彌羊終于忍不住，低聲咒罵：現在他坐在這里和秦非商量對策，也不過是無聊，隨手用秦非來打發時間罷了。秦非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往前是充滿危機的古怪房門，背后則是三個虎視眈眈的追兵。

菲：“？”

保安們進樓沒多久就出來了，可崔冉和宋天卻一直不見蹤影。NPC空洞的視線令丁立恐懼不已，可話才說了個開頭，他的身前卻橫插出一只手來。沒有來自系統的威壓，也沒有徐家老宅中的封印。

倘若蕭霄是一名預知系的高階玩家，他就會清楚，這種微妙的第六感，正是許多預知系玩家都會有的，由天賦技能帶來的被動影響。兩下。

彌羊很奇異地被說服了：“……好像也有點道理？”玩家們習慣了這樣的模式，因此在沒有發現秦非其實是假NPC之前，不會有人將太多心思放到他的身上。

神廟就是指引之地，秦非此前也曾有過同樣的猜想，但現在他已經基本否決了這個可能。“如果我問他是不是真的彌羊，他會點頭還是搖頭？”像是一只只纖細的觸手，在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膚上輕輕觸摸著，帶來身體的些微顫栗。

三途聽秦非這樣問，抬起頭，眼中滿帶深意：“解決辦法很簡單。”系統一旦知道這其中的問題所在，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秦非毫不掩飾自己看熱鬧的念頭，一邊喝著八寶粥，一邊大搖大擺走到圍欄邊。

聞人指的是地圖上最靠近木屋的那個標記，好幾棟連成片的小房子。玩家們心有余悸地圍攏上去。

直到幾人如同一排雨后新長出的蘑菇般陰暗地蹲在灌木叢里，鬼火依舊一臉恍惚。峽谷中還有什么？“失蹤。”

主從契約。在巨大的復眼翅蛾蟲母身后，藏著某樣物品，那就是他正在尋找的。

滴落著腥臭粘液的利齒就懸在他的頭頂，烏蒙閉上眼睛，心臟狂跳如擂鼓轟鳴。

玩家和NPC在這狹小得連轉身都略顯局促的房間里玩起了躲貓貓。水下的灰蛾在吸完那滴血后就重新散開, 要想一直吸引它們, 就必須保持足量的餌料。比起先前到過的另外兩個垃圾站, 中心廣場里的這個明顯要干凈許多。

晃動的艙體和水聲讓秦非能夠確信，他們此時的確正身處船中，他摸著自己毛茸茸的臉，心中涌起一絲難言的荒謬。

這次他學聰明了，選擇了相信自己那堪稱虛無縹緲的預感。

雖然這座神廟小得一眼就能看穿，但事實上，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走廊上的玩家家集體瞳孔地震了。身下，雪做的地板早就被他的體溫融化后又凍上，變成了一層薄冰。應或撞到麻筋了，但他沒在意，額角沁出一層冷汗。

按照秦非這一路打副本的經驗，頭頂標注著“不可攻略”字樣的鬼怪，要么是完全雞毛蒜皮、用來湊數的路人NPC，要么則或多或少，都對玩家包藏著一些惡意。

聞人黎明將神廟大門關上，所有人安靜地沿著墻邊坐成一排。豬人揮舞著它粗短的手臂，指向某個方向。根據屬性面板中比分的上漲幅度，三途可以確定，那兩個傀儡都是白方陣營的。

老虎一臉無語。

親愛的爸爸媽媽對寶貝兒子此刻內心的糾結絲毫不知。林業在逃命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假如要過去的話……

峽谷底部終于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中。林業將巡邏守則從頭至尾通讀一遍，悄悄吞了吞口水，心臟砰砰砰狂跳不停。事實上，秦非成功通關R級副本獲得的基礎獎勵積分, 一共只有2000分而已。

“有什么話等會兒再說吧。”

污染源費這么大勁盯上他，肯定不會只是想來他家的花園里曬太陽而已。蕭霄：“額……”

她覺得宋天就是個大書杯。“入夜。”秦非仰頭望著陰云遍布的天，“現在已經是夜里了。”

秦非神態自若地點頭。……他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