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藍色的皮球并不完全是一顆普通的皮球。按照大多數(shù)常規(guī)鬼故事提供的思路,鬼怪在試圖影響活人時,通常都會將自己幻化成對方精神世界中最薄弱的那一環(huán)。辦公室外,整座祠堂漆黑一片。
“村祭期間,村中各處都會擺放神龕,神龕中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xiàn),如果發(fā)現(xiàn)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見。”鬼火煞有其事地開口。蕭霄卻只覺得后頸發(fā)涼。
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
蕭霄來找秦非,倒也不是想要拖個人和他一起下水,或是咬死了一定要抱牢秦非這條大腿。
“他們有些人偷偷用面包車和板車搬運尸體,假裝自己是正統(tǒng)的趕尸匠,而更多的人則連面子都懶得做全。”
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刀疤有一種直覺,這輛大巴車的目的地一定極度危險,他并不愿涉足。幸好這句話沒被神父聽到,不然他可能會被氣得提前去見上帝。
【《圣嬰院》副本即將永久關(guān)閉,請所有玩家盡快離開!】在這場簡單粗暴的博弈當中,鬼怪方的勝率原本在66.6%。
要怎么辦才好呢……蘭姆呼吸越來越急促。灰色的大眼睛中蓄著淚水。昨天秦非和蕭霄從E區(qū)跑出來之后,因為實在沒地方去,就來暗火投奔了三途和鬼火。兩人在招待室的沙發(fā)上湊合了一宿。
青年站在告解廳內(nèi),頎長的身姿秀挺,他的神色恭謹謙和,雙手交叉握拳放于胸前。可無論他跑到哪里,鬼嬰總能十分突兀地再次出現(xiàn)在他身邊,像是盯上他了,不管他怎么逃都不愿放過似的,還不停地往林業(yè)身上湊。
秦非此刻毫無頭緒。
窗外吹來一陣風(fēng),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fā)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不會真的追來了吧?
而現(xiàn)在, 這位明日之星正姿態(tài)優(yōu)雅地從血泊中提起自己的衣擺。這條律法出臺后會叫會帶來了很高的聲譽,信徒們盛贊教會與主的仁慈。它的眼眶中空無一物,只有股股鮮血順著腐爛的面孔向外流,很快染濕的床單與被面,蠕動的蛆蟲從它的身體中鉆出,又扭動著身軀鉆回肉里。
秦非眨眨眼,不解道:“我為什么要震驚?”
不要說話。又一巴掌。
隨即,有個女人驚聲叫了起來:“你誰呀?!”鬼火知道的還挺多。
黑發(fā)青年沒有看林業(yè),他時刻關(guān)注著旁邊尸群的動向。而善堂作為黑羽名下的掛名工會,主要的勢力范圍則是體驗世界到C級世界。
秦非:“……?”
徐陽舒湊上去,輕輕咬了一口。
據(jù)說,這個術(shù)法的發(fā)明人,是一位二百多年前的趕尸匠。“鑰匙呢?這可是你老家。”凌娜對于徐陽舒一而再再而三隱瞞事實的行為感到有些不悅,這家伙滿嘴跑火車,口中沒有一句實話。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
因為,舊約第一卷第一章,在他剛進副本時拿到的那本圣經(jīng)選集里,印得清清楚楚。樓里亂七八糟的臟東西不少,沒有道具輔助,大家很可能應(yīng)付不過來。
“蘭姆給那座迷宮取了個名字,叫心之迷宮。它位于兩個世界中間的迷霧地帶。”玩家們:“……”
1號玩家坐在2號玩家身邊,和秦非一樣,他也正低著頭四處打量,兩人視線交錯,而后飛快分開。
得知這一消息時, 秦非和蕭霄正坐在暗火的招待室。
秦非道。玩家們各自走上前去,有人去挑選床位,也有人在活動中心內(nèi)打著轉(zhuǎn),想看看能否找到什么規(guī)則或線索。女人終于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nèi)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
沒過多久,他提著一塊煎餅回來了。但秦非閃開了。“這里人少,你這樣穿不引人注目,可一會兒到了服務(wù)大廳,恐怕一進門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吧?”蕭霄有點頭大。
“我來的時候看到大門旁的保安亭貼了保安隊臨時工招募,有沒有人要和我一起去的?”
鬼火人都聽傻了:“不是,我當時也在觀察他們,我怎么連個屁也沒看出來?”
秦非見狀只是抿唇輕笑,笑容依舊溫和有禮。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關(guān)系,老玩家背后的關(guān)系網(wǎng)錯綜復(fù)雜,什么樣的人是工會可以吸納的、什么樣的人不能,這些都要經(jīng)過考量。
“上帝看到這一幕高呼好家伙。”
作者感言
緊接著,像是為了驗證秦非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一般,義莊大門在下一刻被人叩響。